天分?
“天分不足,勤学补拙,颜大人,我不求纵横官场,只求能做出些许成绩,不浪费人生光阴。”
颜归璞颔首,“这倒不难,”他微笑着看向卿云,眼中神采奕奕,“不是老臣自夸,老臣的学生在官场上即便不能纵横捭阖,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谁也无法真正打倒。”
譬如他,皇帝准他辞官,却又命他进宫传授,他教的学生永远会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三月时间,卿云废寝忘食地同颜归璞学习为官之道,有时他上课时皇帝还坐在后面听,待颜归璞走后,皇帝出来说:“这老狐狸,话都是说给朕听的。”
卿云拿书打他的小腿,“不许说我的老师。”
皇帝淡淡一笑,“朕倒是有些后悔了,将他召入宫中,叫你们师徒沆瀣一气,联合起来算计朕。”
卿云道:“这话我便不爱听,皇上英明睿智,谁能算计得到?可叹颜大人在官场五十几年,都算计不过皇上你呢。”
皇帝抬手去抚摸卿云的头发,低头亲了下他额头,“朕不也被你算计到了?”
卿云头依靠过去,“是我被皇上算计了才是。”
他一直想问皇帝,皇帝说那次秋猎才对他真正动情,想将他纳入帐中,那么先前呢,他头一次见他,是他此生最痛苦的时候,他看到他那番模样,难道便没有心动?之后种种,难道不是他们二人在互相算计?
兴许旁人想明白了,会觉着甜蜜,卿云心中却只觉得寒冷,因他明白,真心真情从来都不是算计来的,能算计来的,都不叫真心。
终于盛夏已过,天气转凉时,卿云再度出宫,这一回出宫,送他的还是那个侍卫,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区区一个侍卫,他还是能保得住的,至于旁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卿云心下凛然,神色亦是一片冰冷之色,他这一回带了六个青衣内侍。
门口值守自然仍是阻拦,和上一回的说辞一致。
卿云却是淡淡道:“大人不知皇上一直在推行新政?”
值守道:“这个下官自然知道,可新政是新政,新政之中并未言明内侍可不奉召入六部。”
卿云道:“敢问大人内侍非奉召不得入六部是哪一条规矩?”
值守倒也的确有律可循,“第四十七条律例当中写明‘内宦非奉召不得入六部’。”
“很好,那今日我也未奉召,你是不是也不让我进?”
那官员一愣,“这……公公是皇上特许。”
卿云嘴角轻弯,“那这几人是我的随侍,便是我特许。”
那官员一时又愣住了,“公公特许?这……下官没听过……”
“皇上特许我行走六部,我行走六部时便是要人伺候,这些人都是随侍伺候的,又有哪一条律例规定,内宦特许入六部后不得内侍随行伺候?若今日是皇上亲临,他身边伺候的内宦你也要一一阻拦,让皇上逐一下诏特许不成?真是笑话!”
那官员本想辩驳,竟一时想不出辩驳之语,他心下明白卿云是强词夺理,可他又找不出合适的反驳之语。
卿云的“特许”到底“特许”到哪一层?皇上没有明令,他们自然也无从查纠。
先前卿云根本不懂官场之事,只那值守官员说有条例便乖乖遵从,经过三月的潜心学习,正如颜归璞所说,他即便不能纵横官场,也不是一般人能拦得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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