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疼的。”
大约过了几息,卿云竟真放下了手指。
血顺着掌心伤口慢慢渗下,李崇笑了笑,他回眸看向苏兰贞,苏兰贞觉着他面上虽然面无表情,瞧着却很狰狞。
“不愧是你兄长的弟弟,也是天生伺候人的奴才命,他便交予你照顾,若他能恢复,朕饶你一命,若他恢复不了,你便死吧。”
苏兰贞根本不在乎李崇说什么,只看着卿云,“你这般待他,不是正道。”
李崇淡淡一笑,无需他的眼神,侍卫便膝盖用力按着苏兰贞跪了下去。
“朕留你一命,是因为他,不是叫你对朕指手画脚的。”
苏兰贞已懒得再同李崇争辩,他现下心中已完全肯定,一切都是李崇的阴谋,他利用了他们,利用了他们的喜怒哀乐,来达到自己争权夺利的目的,只那阴谋再卑劣幽暗,他对卿云的心是真的。
李崇派人将苏兰贞带了下去,梳洗之后,上榻搂了卿云,低声道:“只听他的话,不听我的话,好,朕迟早还是要杀了他。”
卿云低垂着眼,李崇将方才重新包扎好的手掌放在卿云面前,卿云似乎是对红色反应稍强烈些,手指便又去摸。
李崇也同苏兰贞一般告诉他,这是伤口,摸了会疼,他的话却是进不了卿云的头脑,卿云对一样事物的兴趣可以持续许久,一直到按得李崇伤口又重新渗出血迹,这才腻味地放下手,闭上眼睡了过去。
*
苏兰贞在偏殿一夜未眠,天亮后不久,便又被带去梳洗看望卿云,见卿云似乎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卿云……”
苏兰贞抬手抚了下卿云额边的头发,卿云的脸庞柔软温热,叫苏兰贞心下又是一痛,往日情爱心滴仿若过眼烟云,这世上原来真有这么多的不得已。
“不束发是自在,不过束发干净清爽些,还是束了发再下榻用膳,别成日里躺在那,好不好?”
尽管卿云根本不会回答苏兰贞的问题,苏兰贞要对他做什么,也都一一先行询问。
苏兰贞拉着卿云的手,一点点向下,卿云被他拉着,脚便也落在了寝鞋上,苏兰贞蹲下替他穿了鞋,又拉着他慢慢走到镜前坐下。
卿云定定地看着镜中人,似是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
苏兰贞在他身后替他慢慢束发,想起那时卿云乔装来与他幽会,恍若隔世。
“卿云,自己拿着勺子。”
苏兰贞将勺子放进卿云手上,卿云没反应,他便手把手,宁可拿着他的手喂他,也不愿再叫宫人完全将卿云当作废人一般照料。
用了膳,苏兰贞便搀了卿云在殿内慢慢行走,卿云是能走的,只是他如今没有走的意思,他的躯壳是空的,除了最基本的吃喝拉撒,什么都没了。
苏兰贞扶着他走,他便也就那般跟着走,苏兰贞扶着他走到窗边,用窗挡抵住窗户,外头带着寒意的微风拂来,卿云竟朝苏兰贞的怀里缩了缩,苏兰贞面上绽出笑容,“这是风,外头真冷,是不是?”
苏兰贞不敢叫卿云多吹风,片刻之后便放下了窗挡。
外头天光正亮,窗户也显得亮堂堂的,照在卿云面上,令他的眼中仿佛也有了几分神采。
苏兰贞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不知多少怜惜痛楚。
“年少时的事我也都忘了,”苏兰贞低声道,“被爹娘收养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幼时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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