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猛地一僵,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口气血再次沸腾,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峥怎么死的, 父皇真的不知道吗?”
李宝儿贴心的替他盖好被子, 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父皇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权捂着心口, 面色铁青,“你……你对孤终究还是有怨言。”
他从未想过一向体贴懂事的女儿,竟也心生怨怼。
“怨言?”
李宝儿笑了笑,“儿臣哪里敢有怨言, 父皇是天下之主,众人皆为您所用, 阿峥一条命又算什么,事后您只需再哀叹几番, 朝臣们都会感叹父皇与阿峥父子情深, 也许这就是舅舅说的,这天底下最不重要的就是真相。”
李权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身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
“母亲老了, 不得您喜爱,您日夜流连姚夫人宫中,任由她几次三番踩在母亲头上, 任由姚愠多番暗害我们,您什么都知道,可是姚愠有用, 所以您选择视若无睹, 继续宠爱姚夫人。”
她满目冰冷, “您生气阿弟竟敢顶撞您,可是他又说错了什么,母亲嫁给您时,同样年轻貌美,您还记得吗?也许您眼里只有如今她疲惫不堪衰老的模样,于是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因为母亲是王后,便要大度包容,可是父王,母亲是个人,其次才是您的王后。”
“阿峥被您打入大牢那日,母亲是如何跪在殿外,苦苦哀求,您却抱着姚夫人在殿内软语温存,可曾想过这对母亲而言多残忍?”
“您只是害怕,害怕大臣利用阿峥与您作对,回长安的途中,阿峥每每询问为何父亲不来接我们,我都告诉他,父亲行军无暇照看我们一家人,可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儿臣也是在骗自己,父亲并未忘记我们。”
李宝儿握紧拳头,自嘲一笑,“周祺告诉儿臣,父王起初常常念叨母亲与儿臣,此后便绝口不提,也许您已经看到了江山的秀丽壮阔,心中能容纳家人的位置小之又小。”
李权躺在榻上费尽所有气力喘息着,神色无比复杂,本该生气的他,此时反而没了任何责备的气力。
“您牺牲了儿臣,牺牲了阿弟,来维系您对这个王朝的统治,可是这个天下真的太平了吗?”李宝儿定定的望着眼前人。
“也许您认为儿臣心中满是恨意,不,我不恨您,您所做的都是您的选择,您只是舍弃了您认为该舍弃,去维护认为重要的东西,儿臣又怎敢去否定父王所做的一切,反之,儿臣定会按照您的遗志,一统天下,让天下百姓都有衣可穿有家可归,再也不用受战乱之苦。”
床榻上的人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儿,面色越来越差,猛地伸手拽住她胳膊,满脸都是怒色,“你……你要做什么。”
李宝儿一点一点挣开他手,毫不掩饰眼中的野心,“父皇不知道儿臣要做什么?”
“你……”李权捂着心口,撑着床榻仿佛要坐起来,“来人……”
“父皇想找太医?还是母后?亦或者姚夫人?”
李宝儿忽然站起身,俯视着病榻上气若游丝的人,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您想让张植韩越辅政,可是一个六岁稚童如何能接手父王打下的基业,丞相的确为国为民,儿臣定会重用此等肱骨之臣,不负父皇期望。”
“你……你这是造反……”李权颤颤巍巍伸手指着她,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他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女儿,明明往日她是如此懂事,难道一切都是伪装,为了替峥儿报仇,她竟生出这种胆大包天的念头!!
“造反?”她眉头一皱,“父皇难道没有造反过?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打进长安城的?我与您可不一样,我是您的嫡女,继承您的王位是理所应当。”
李权气的眼前漆黑,“你是女子怎么可以……”
“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联姻和亲?那父皇就在地下看着,看着儿臣是如何完成您为完成的基业。”
她轻轻握住父皇的手,一点点靠近对方,目光森冷,“您不敢杀的人,我来替您杀,您不敢做的事,我来替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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