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亦会容忍,可我……”韩越摇摇头,“罢了,不如回乡种几亩薄田,了却余生。”
张植没有说话,人各有志,他无法干涉,陛下对韩越的忌惮,他亦能察觉,兴许这样也好。
“官场起起伏伏最终能落得个安然退场的少之又少,该享受过的我也享受过了,无须留恋,丞相也要保重。”韩越朝他一拱手,随即大步离去。
张植也叹了口气,抬头凝望着天际,不知在思考什么。
还不到三日,李宝儿又收到了韩越的辞官奏折,如此她也没有强求,只是命人赏赐了万金让他归乡。
往日忙碌,她特意挑出时间陪母亲用膳,只是发现母亲鬓角的丝白发越来越多,寻常女子不会老的如此快,可是母亲经历的辛劳太多,恐怕身子早不如往昔。
“宫里琐事繁多,我可让他人操持,母亲亦不用如此辛苦。”她夹了筷鱼肉过去。
宫人都站在一旁伺候,王倚神色温和的吃着女儿夹的菜,“整日闲着也是闲着,交给旁人我不放心,若是疲乏,我自会歇着,只是见你殿内的光彻夜都亮着,身子如何撑得住。”
李宝儿笑着继续给她夹菜,“母亲若是心疼儿臣,不如给我做些桂花红枣糕,我确实有些想念,却又不敢叨扰您。”
听到她的话,王倚颇有些嗔怪的敲了下她脑门,“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你这孩子净说些胡话。”
想起往年女儿连碗饱饭都吃不上,王倚心头不由涌出一股歉疚,只能红着眼给她盛汤。
李宝儿并未拒绝,只是满目柔和的望着母亲。
朝中人心诡谲,唯有在母亲身边,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情。
春日里一片花香鸟语,此时城外的一条官道上行过一辆马车,车夫抽打着马身,车厢里却传来阵阵抱怨声。
“我看你就是昏了头,你是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怎可就此辞官,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了几个孩子想想,你想让他们日后和你一样去种田耕地吗?”
耳边充斥着妇人的抱怨,韩越坐在车厢里瞥了她眼,“妇人之见。”
韩夫人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我是妇人,你以为自己多聪明?当初好不容易跟着先帝打下江山,如今倒好,白白的给人腾位置,以后你就等着几个孩子喝西北风吧。”
仿佛被她吵得不耐烦,韩越只得皱皱眉,“我如今也颇有家资,怎会让孩子喝西北风,再说了,你以为留在长安就能官运亨通?痴心妄想!”
两个幼童也是乖乖缩在母亲怀里,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父亲为何要带他们离开。
“我看你就是疑心,陛下若对你有猜忌,怎会赏赐万金让你回乡!”韩夫人斜了他眼。
韩越正要斥责,耳中却听见些许动静,不由得神色严肃的撩开帘子,却见身后不知何时追赶上一批人马,为首的人极其眼熟。
他神色一变,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没多久后面的人团团包围住马车,为首的正是王群。
车夫吓得赶紧拉住缰绳,韩越面露不悦的走了出来,“王大人这是何意?莫不是陛下不愿放臣告老回乡?”
王群看着眼前极其镇定的人,声音严谨,“韩大人告老回乡旁人无法干涉,可是你好像带走了不该带的东西?”
韩夫人将孩子挡在身后,畏惧的扫过外面的禁卫,又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韩越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一手扶住夫人才稳住身子,面上也逐渐褪去血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