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里人声鼎沸,除了平头百姓,也有王孙公子,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异邦人,十足热闹。
沈敬亭之前向客栈小二打听了买胭脂的地方,他谨记父亲嘱咐,路上也不到处闲晃,径自走去了留芳斋。城里物价高,买完了给姨娘和妹妹的礼,他身上的盘缠也差不多用尽了。少年踏出铺子,他手里攥着两盒水粉,这才走了没几步,一串马蹄声由远而近,身后的人群也分开来,紧跟着传来几声呼啸:“闲人速速避让!”
沈故亭还不知发生何事,就被旁人一个推搡,他摔倒的同时,就见一列官兵骑马而过,尘土飞扬。
少年一身尘土,他吃痛地支了支身子,回头瞧见地上打翻的胭盒,还没来得及可惜,一道阴影随之覆来。沈敬亭怔怔地一抬头,便看那刺眼的骄阳下,一个男人坐在马背上。这男人身着禁卫军皮甲,腰间佩刀, 身姿魁梧挺拔,想是和方才路过的兵马是同一路人,再看此人相貌堂堂,眉眼深邃凌厉,神色冷峻漠然,一股威严不彰自显,便听他淡淡地道: “可有哪里伤着?”
“没、没有。”沈敬亭顿时回过神。他忙一摇头,手忙脚乱地由地上爬了起来。
见人安然无恙,男人便拉着缰绳,驾马而去。少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他看了看撒了一地的粉末,兀自叹息一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男人驾马离去不久,在不远处又缓下来。他回过头,望着那单薄的少年,剑眉微拧了拧……最后,还是喊了一声“驾”,身影绝尘而去。
少年回去客栈,换了衣服,他一个人在房里用了膳,到了晚间,父兄才回到客栈。沈敬亭未将下午的事情告诉父亲,他深谙父亲脾性,恐怕说了也会招来一顿好骂,不如不提,只夜里去寻大哥,硬着头皮要些银子。沈大哥问:“你要钱干什么?”
少年微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道:“我想……给姨娘和妹妹带些土仪。”
好在大哥还算阔绰,直接给了他五两银子。沈敬亭素来有些怕这个大哥,攥紧银子便要出去,蓦地被人一手揽了回来。
“我看四哥儿这模样,还未开过荤罢?”少年一听他的话,脸倏地一红,挣扎道:“大哥,我……”
沈大哥促狭地笑了声:“过两天,等爹人不在,大哥就带你出去找些乐子。”他又逗了少年几句,奈何这小四儿是个木讷的,沈大哥越发觉得无趣,便把人一推赶了出去。
沈敬亭回到自己屋里时,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之后数日,却不再听大哥说起,也就渐渐忘了这档事儿。不料,这日他在房里翻着闲书时,门猛地被人推开来,沈大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用扇子骨拍了一下他的脑
袋:“在这看什么书,还不快去换一身体面的!”
少年就被他大哥逮着出门,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齐去了画舫。这些画舫,说白了就是窑子,舫里都常备着陪游的暗娼。太祖有定,朝中官员不可狎妓,故此那些达官贵人除了上教坊,便是到河上来寻姑娘。你说这船在河上摇摇曳曳,人在船里头被翻红浪,岂不乐哉?
他们上船来时,舫内已有好些人,少年就看那些男男女女坐在一块儿吃酒作乐,丝毫不顾男女大防。沈大哥想是来惯了这样的地方,熟门熟路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浓妆艳抹的老鸨立时笑盈盈地迎上来:“沈爷好久没来,今儿个可盼到您了。听这话说得,两人竟然还是老相识。沈大哥扔下一袋银子,一口气要了三四个姑娘作陪。
四哥儿面薄如纸,那些姑娘见他生涩躲避,便知这清俊小伙是个初哥。秀气的少年郎谁人不爱,沈敬亭初涉风月,如何经得住撩拨,几杯黄汤下腹,便已经有些晕头转向。少年茫茫然地睁眼一看,这堂间充斥着男女的调笑声,其中夹着不少污言秽语,晕晕沉沉之间,他只觉身边不住有香软贴来,扭头瞧去,便看身旁一个施着粉黛的少女,此下正一脸谄媚地贴住自己。
沈敬亭看着怀里的少女,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五妹,顿时难受得不能自已。他推开缠着他的女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少年跑出船舫,来到了甲板上。冷风吹着脸,酒也跟着醒了大半。恍惚之际,一声长笑毫无预警地传了过来。
少年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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