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每回扎针,都是趁着他昏的时候扎进去,他醒过来之时,身上全是疼出的冷汗,颇有几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味。
但若没别的法子,那长痛不如短痛。
“既是没有别的法子,那你还跟我解释什么?不妨直接做。”
何霁月每回上战场,都是富贵险中求,哪怕被敌军利刃刺入胸膛,她也从来没有怕过,甚至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这会儿见闻折柳蹙眉,她整个心都被揪起来,才深切明白,什么叫怕。
何霁月一开始眼睛还紧随吴恙针尖,后面都不忍心看,偏过头装看不见。
不同何霁月不忍看,吴恙边落针边观察闻折柳状态,她每施一根针,都祈祷他不要停止呼吸,毕竟她的命,甚至她一家人的命,都全靠闻折柳争不争气了!
“娘,爹……”
数十针下去,闻折柳没有昏死过去,反倒念起呓语。
何霁月心又是一阵揪。
他想他娘爹了?
亦或,他想下阴曹地府去,和他娘爹作陪了?
她小心翼翼牵起闻折柳手,却觉冰凉。
屋里炭火这般旺,却暖不了他。
“人死不能复生,但人也必定会死,你若想去陪你的娘爹,总有这个机会……归云,先活过来,以后再陪他们,可好?”
吴恙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郡主向来有话直说,是军中干净利落作风之表率,还有这般缠绵悱恻的时刻?
不过对象是闻折柳,倒也正常。
何霁月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吴恙,很想将她赶出去,
又实在不会施展针法,只好强行将别扭忍了下来。
“愣什么?继续治。”
“好,好!”
吴恙不敢抬头,只敢看针,以及下针之处,不时听闻折柳无意识呢喃一声,何霁月温和哄三句。
“……郡主,好了。”
她等了很久,终于在这对鸳鸯密语中,找到个小空。
“还是留针一夜?”
先前守过闻折柳,何霁月一回生二回熟,得到吴恙点头,一摆手让她出去。
“您……今夜不眠么?”吴恙讶然。
何霁月就是再身强体壮,身体也不是铁做的,明日一早便出征,她作为将领,得时刻警惕,怕是空不出时间休息。
“嗯,”她惊愕,当事人何霁月却没什么表情,“我陪着他。”
吴恙想自请守候,又听何霁月道。
“别人守我不放心,你去耳房歇着,他若有事,你随时要到。”
一听自己也得时刻待命,吴恙登时不心疼何霁月了,她只是守着她的爱侣,而她是要加班加点,还不一定保得住小命啊!
“下官告退。”
她一走,闻折柳好似耗尽气力,一声不在吭,屋子恢复寂静。
偌大个空间,只有炭火燃烧噼里啪啦的响,以及油灯簌簌落油之声,何霁月垂眼看满身是针的闻折柳,越看心越疼。
他一身衣裳被冷汗反复打湿,身上到处是针孔,她却不能帮他减轻半分。
他到底要她如何是好?
何霁月伸手,试图给闻折柳整理被汗湿的鬓发,她轻轻扯去他高束头顶的发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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