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番战事凶险,朕唯恐你顾不过来,替你照顾他罢了……霁月,你也不忍心他到了江南,水土不服难受罢?待在京中,安安稳稳,多好。”
“陛下所言极是,山长水远,臣若真属意闻折柳,定不会带他涉险。”
何霁月慢条斯理。
“因而臣舍小青,特意将他带上。”
“霁月此言差矣,这话你偏偏别人可以,骗朕,就没意思了。”
景明帝抬手打断,阴恻恻发话。
“不单今日你在替他开脱,昨夜宴席,你也很是护着闻折柳,甚至为了他,不听朕的话,朕啊,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没见过你这般寸步不离,关怀一个男人的模样。”
何霁月冷笑一声。
“他生得美,臣便是宠他一时,又如何?只是陛下,匪盗当前,您仍要与臣谈女儿情长么?”
“倒也不是。”
景明帝耸耸肩,长叹一声。
“霁月,你是个聪明人,朕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南下之路,会经过平阳郡,届时你若要将你老父与阿弟接出,朕远在京城,自是拦无可拦。
“就这般放你走,朕心不安,因而,朕提前向你讨个筹码。”
何霁月面上冷笑不减:“臣还道陛下缘何相送,原是来讨筹码的。”
景明帝脸皮厚如城墙,听何霁月话语阴阳怪气,显然是在讽刺她,倒也不恼,只是一手比划一,另一手伸出两根指头。
“用闻折柳一人,换你平阳府两人,这交易,你可还满意?”
何霁月抿唇不语。
景明帝这摆明了,是让她在闻折柳,亦或阿爹与小弟,二者选其一。
“郡主!”
陈瑾恰在此时赶来。 w?a?n?g?址?发?B?u?y?e?i???????é?n?Ⅱ?????????????ō?M
她背上托着闻折柳,风一般从郡主府的方位刮至何霁月跟前:“属下来迟,请大司马责罚!”
何霁月蹙眉,眼神示意陈瑾退。
这会儿她带闻折柳跑来做甚,不妥妥将他送到景明帝手中么?
陈瑾一怔,转身要往回跑,却被闻折柳揪住肩头,示意她停顿片刻,陈瑾略为难,只是肩膀疼痛愈演愈烈,不得已停下。
她低声妥协:“你有话快说,迟了,郡主得罚我。”
“陛下。”
闻折柳脑袋转过一圈,凭借记忆寻出景明帝方才发声之处,语气轻而坚决。
“您方才说,以奴一人,能换得郡主阿爹与小弟两人,奴想知道,您此话,还作数么?”
景明帝没料到闻折柳会问她这个,愣了下才答。
“这是自然,朕一言九鼎。”
他身上还带着罪,居然真的可以,以一换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价值如此之高。
闻折柳嘴角下意识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片刻后,又缓慢压低,形成了道升至一半便被生生压制住的弧线,从自嘲的苦笑,变成了说不清滋味的哭笑不得。
他何德何能?
不过能帮上何霁月的忙,哪怕只是一点,他也在所不辞。
不就是留在京中么?
只要何霁月没跟景明帝撕破脸,他作为制衡的人质,倒也死不了。
更何况随军大夫,没有如此高的医术,他要是想治好身上的病,将视力一点一点恢复过来,只能留在京中,由吴恙来照顾。
可明知这件事百里无一害,一想到他要离开何霁月,他心还是跟被扎一样疼。
闻折柳咬唇,正要说出说出违心的“陛下,奴愿意”,却听何霁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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