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景明帝同她玩心眼,将她阿爹与小弟关在平阳郡,她何尝不能以牙还牙,表面上回京述职,实则暗派陈瑾用她给的那个玉符,将阿爹与小弟救出?
此计,一来可以查清谁在阻碍京城与地方的通信,二来能将困在平阳郡的阿爹与小弟接出,一箭双雕。
“陈瑾,你替我去。”
早料到陈瑾听见她这个决定,会发出长篇大论,何霁月先发制人。
“你先跟着我的母亲,又侍奉我多年,我阿爹和小弟也识得你的脸,只有派你去将他俩接回来,我才放心,陈副官,你可有把握完成任务?”
陈瑾唠叨归唠叨,怎奈耳根子软,一听夸赞之言就翘尾巴。
“郡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相信你,你素来英勇,是执行这任务的不二人选。”
何霁月正等陈瑾说这话,听她答应下来,郑重拍了拍她肩头,一双眼里尽是不舍:“阿爹和小弟,拜托你了。”
她说话之时不舍,眨一下眼,又变回平日那不喜怒不变的模样。
不等追求稳中求胜的陈瑾发现其中不妥,何霁月已挥起马鞭,驾行云扬长而去,身影潇洒转过山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禁足于长乐宫,虽说没事干也没人见,冷清,但胜在无人惊扰,倒也自在。
总归醒着也没美食果腹,只能吃些小白从御膳房送来的残羹冷炙,闻折柳不吃肚子饿得难受,嘴里反酸,吃了胃脘又坠石头似的,胀得恶心,索性倒头就睡,用无穷无尽的睡眠,来抵御无力扭转的现实。
再度枕着窗外夕阳悠悠转醒,闻折柳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隐约觉得奇怪。
他平日,不会睡如此久。
没半夜惊醒,能一觉睡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已是上乘,一连昏睡几日还困意十足,不像他。
还有这腰腿,哪怕平日走路多,也不会这般酸。
倦怠从骨头缝钻出来似的,无处遁形。
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疲惫,闻折柳卷过锦被,懒散翻身,张嘴长长打个哈欠,阖眼在榻上赖了会儿,险些就着翻上来的困意,再次昏睡过去。
迷蒙瞧着方才还有大半的蜡烛,燃到只剩最后一截,闻折柳霎时惊醒。
他何时变得这般嗜睡了?
莫非是甚么不治之症的先兆?
他一翻身爬起来,想在吴恙留下的医书翻一翻,对症找药改善身体,头却猛地发晕,眼前霎时陷入黑暗。
再度掀开眼皮,胸口烦闷,急急欲呕。
闻折柳喉结滚动,勉力咽下口往上反的酸液,以防万一弄脏被单,大冬日不好清洗。
他手扯过摆在一旁的痰盂,重咳两声,稍微将恶心感压下去,顺时针揉起腹部。
“呃!”
好不容易嗳出一口气,腹部松快些许,但只是片刻,不多时,又闷痛起来,闻折柳呼吸急促,手上又没什么力气,只能一边心中焦急,一边消极怠工地揉腹。
所幸吃得不多,胃里没什么东西,他犯了阵恶心,也就过了。
“小白。”
喉咙沙哑得很,闻折柳往外喊在院外站着的小白,想让他给自己倒杯茶润喉。
可他叫了好几声,久久没有回音。
奇怪,小白待他一片赤诚之心,从不会听到却装没听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闻折柳用帕子掩唇,扶着床榻,用力将几声要脱口的咳嗽咽回去,缓慢下榻着靴,以最轻的脚步往外走。
天暗,他燃烛,刚要举起烛台往外走。
忽地邪风袭来,才点亮室内的烛火登时熄灭,徒留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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