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白所言,食物的确都是热的,小白才刚端着盘子进屋,闻折柳便捕捉到热气一泼,愈发浓郁的气息。
这气息对寻常人而言,是诱人香气,对他来说,却正好相反。
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宛若湖面升腾起的水雾,霎时占据喉间,直直往外冲,没有给闻折柳任何喘息的机会。
“呕!”
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闻折柳素手扶着床榻,身子深深弓起来,对着痰盂淅淅沥沥吐出黄苦水,苍白的唇沾上些许晶莹,好似淋了水娇艳欲滴的花。
原本就如刀割的喉咙受苦水磨损,疼得越发厉害,闻折柳被呛得直咳,越咳越止不住呕。
他阖了下眼,试图压抑住眼前这阵眩晕,却没能如愿。
专属于食物的气息,还在不断刺激闻折柳的鼻腔,他手上离了帕子,只能用手心盖着,将将阻断气息。
“拿,咳,拿走!”
好不容易难受的频率低了些,闻折柳趁着这个机会,努力往外挥手。
腹部揪着疼,他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痛楚渐消,闻折柳正要直起腰,忽地感觉不对……
难以言喻。
闻折柳小心翼翼抬手。
“嘶!”
只是轻轻的,我将离开你,都让他难以接受。
闻折柳眯眼缓了片刻,咬咬牙,偏向虎山行。
都怪何霁月……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这样。
一想到那无情弃他的那个人,他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闻折柳用手背抹了两下泪,又去慰问,惊讶发现它已经非复吴下阿蒙。
奇怪,也没被外物击打,不该啊。
靠在床头缓了缓,闻折柳没想通,索性不再深究,只抖着手拆开信,一目十行扫过其中内容。
见着“即日派使臣来,约莫半月可抵达
中原”,他嘴角不由上扬。
西越到底和中原交战多年,忽地以议和之由,要派使臣来,难保无诈,景明帝这胆小之人,定不敢独自接待,届时使臣来临,她必然要唤何霁月回京壮胆。
景明帝不允何霁月回京,他偏要以此相逼。
这样一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何霁月那夜消失在黑暗的身影再度浮现眼前,闻折柳才平缓不久的呼吸又变得急促,眼睛也跟着一阵接一阵发黑。
他扯过锦被,缓慢裹住发冷的身体。
倘若何霁月出手挽留,将他接回郡主府,他就不走了。
西越其实也没什么好,他生在中原,又身体不好长居中原京城,从出生到现在,也不曾踏足西越一片土地,他爹道西越皇帝是他生母,他却连她面都没见过。
只是便于日后继承皇位,他学了西越语,能听懂西越人说话罢了。
他着急忙慌联络西越皇族,让她们大张旗鼓派使臣前来,不过是求何霁月看他一眼。
只一眼,都是慰藉。
但就这么一眼,也难得。
平阳郡。
“阿爹近来在吃什么药?”
虽说何霁月与钟子安是亲父女,但到底多年没见,何霁月又不像何流昀,是自来熟性子,钟子安也是个内向的性格,她和钟子安就着母亲何玉瑶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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