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路顺不顺,未可知。
只是她回京城,难免要面临一场硬战。
她挟持景明帝,将其软禁于宫,这讯息已从京城传了出去。
于此,各路诸侯是何态度。
未知。
她们许会为先皇遗旨,继续为景明帝效忠,维护景明帝,许会权衡利弊,倒戈向本就流着皇家血脉,还坐拥上万兵马的她。
若是前者,她还要多费一番功夫。派谋士说服。
后者,只怕没这么容易。
唯愿她们在中原斗,边关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不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她领大军在京城镇守不是,带精兵去边关镇压也不是,到头来,还是百姓遭殃。
“轰隆——”
天上积了厚厚几层乌黑的云,隐约见是要下雪,可雪未至,雷声却起。
闻折柳一下用毯子蒙住头。
他幼时可顽皮,虽身体不好,总难出远门,除开忙得很的何霁月,也没有玩伴,但总爱在相府的花草树木里钻来躲去。
又有养母、父亲和哥哥宠爱,当真是无法无天。
偏偏有一日,他精力尚可,手脚并用爬到水池畔的假山头,站在高处赏过风景,要下来之时,却犯了上山容易下山难的毛病,困于假山头,一时半会儿不敢动弹。
这假山位于水池旁,跟着他后头的侍从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相府里千娇百宠的小公子便跌入水中。
原拟定之计,乃搭个梯子过去,让闻折柳缓慢顺梯子爬下来。
可谁知,天落水。
倾盆大雨打湿了梯子,闻折柳鞋袜尽湿,只敢爬到梯子顶端,却不敢伸脚。
雷声还轰隆作响,消磨他的勇气。
虽说那日正赶巧,何霁月在不远之处琢磨武艺,见落了雨,躲入相府来避,脚一点,飞了天,将他整个人稳当抱了下来。
可在假山头孤立无援之景,每每一打雷下雨,他难免忆起,触景,伤情。
打那以后,他最怕的便是打雷。
哪怕雨势再大,积起的水没过膝,他也可以镇定自若将鞋袜换下,只是雷霆声一响,他便止不住发颤。
可这雷声,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即便闻折柳躲在炉子烧暖的毯内,拿两团细小棉团堵住耳朵,那粗犷的雷声,仍旧穿透马车,跃过棉团,一下一下激荡他的心。
“唔!”
闻折柳咬紧牙关,还是从嘴角露出一声闷哼。
小白在外头候着,不知里头情况如何,只听闻折柳一声接一声啜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撑伞抱猫围着马车团团转。
“公子,你还好么?”
闻折柳耳畔嗡鸣,连小白唤他都不知。
只道脊背不断渗出冷汗,一身清爽干净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而他这身着衣裳的人,更是遭了老鼻子罪。
他在漫无边际的海岸沉沉浮浮,好不容易自海面仰头,得以喘息。
又被腹部痛楚惹得难受。
“小祖宗,别踹了。”
分明腹部只是微微隆起,压根感受不到胎动,可一阵接一阵的抽痛,总让闻折柳觉得是那祖宗在表达不满。
要不为何总是他一离开何霁月,这肚子就痛得格外厉害?
都是他不争气。
连自己的妻主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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