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里的被褥枕头都陈旧不堪,发黄的枕面还留着上一个人留下的头油味。他实在受不了了,想把枕套取下来翻个面,手却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很轻很小,由塑料和金属组成,有点像是……
宿舍里一片黑暗,张百善的鼾声如雷。
麦扣哆哆嗦嗦地打开手电,照亮了那个小小的东西——
一只平平无奇的粉色塑料发卡。
和女鬼头上戴着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张床曾经属于她,她在这里睡过,她弄丢了一只发卡,所以左边的头发乱了,她的头油味正萦绕在自己鼻腔里。
麦扣噌地一下弹坐起来,仓惶地拿着手电四处扫射,唯恐女鬼从哪里跳出来。
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屋外窸窸窣窣的轻响,不知是呜咽的风声,还是小屋里阴森的笑声。
“鬼!有鬼啊——!”他再也忍受不了,大喊大叫起来。
男女宿舍的灯都亮了,高度紧张的清理者们都迅速爬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
连6号都勉为其难地坐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无语地看向他。
灯光把宿舍照得一片亮堂,大家一同混乱地寻找,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找到。
麦扣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讪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做个了噩梦,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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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虚惊一场,又骂骂咧咧地回去睡了。
谢云逐却依旧盯着他:“你手里拿着什么?”
那个粉色的发卡,不像是他会拥有的东西。
麦扣摊开手心,他的手里除了那个发卡,还有一张被揉皱的小卡片。他说了在门缝里见鬼的事,“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那个女鬼睡过的床?所以她才会盯上我……”
“哦,那倒不至于。”6号的语气听起来很松弛。
“真的吗?”麦扣心里燃起了希望,“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搜过你的床,之前没有什么发卡。”6号打了个哈欠,“是你作死偷看了门缝,所以被邀请了。”
“啊啊啊……”麦扣捂着心口,徐徐倒在了床上。
谢云逐挑了挑眉:“出去说。”
这是凌晨三点多,院落里空无一人,谢云逐也试着推了推铁门,果然纹丝不动。黑压压的门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弥晏好奇地想要蹲下来查看,被他一把抓住后衣领提了起来。
谢云逐把孩子夹在胳肢窝里,拍了下他的屁股:“不要乱捡地上的脏东西。”
弥晏垂着脑袋“噢”了一声。
“咱真的要这么晚进去吗?”半夜里灯光全熄,顶棚之下几乎是全然的黑暗,麦扣实在有些胆怯,“要不等明天天亮的时候,大家一起……”
“麻烦越早解决越好,”谢云逐道,“这是主动型支线,你是第一个被邀请的,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主动型支线?”弥晏好奇地仰起脑袋。
“支线可以简单分类为被动型和主动型。被动型一般不会移动和扩张,需要清理者主动触发,比如我们之前去过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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