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变故都没让谢云逐心惊,这几道冰冷的声线却让他一阵恶寒。
“行了,多大的事,送3号去医务室。”孙主任大发善心,摆了摆手,“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能派什么用场,其他人围着是怎么回事?继续干活!”
在这里废了手掌,等于说连平良已经被提前淘汰了。谢云逐想到了刚进游戏自我介绍的时候,这个卑微的小职员满怀希冀地说着什么升职加薪、整顿职场。
到头来最先被整顿的是他自己。
好在此刻离午休只剩下半个小时,其余人一起分工,消化掉了连平良的工作,血腥味弥漫在流水线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压抑到了极致。
午休铃一响,所有人都同时停下工作,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大吼大叫,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恐惧、愤怒、压抑都发泄出来。有人把脑袋往墙上撞,有人在摔东西,有人在哭,但无疑这是一天中他们最像人的时刻。
在其他厂房,在更远的工厂外,嚎叫声绵延无尽、络绎不绝。
然而午休也只有半小时,发泄的同时他们还得往嘴里不停地塞东西,为了填饱辘辘饥肠,肥肉盒饭已经变成了珍馐美味。
谢云逐正想吃点什么,忽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愕然抬起头,看到整蹲在那里吃盒饭的张百善,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稍微一想,谢云逐就明白了缘由——刚才干活时,张百善为了不扣工钱,选择尿在了身上。
他胃口尽失,默默地拉着弥晏走远了一些,把脑袋搁在小孩的肩膀上,鼻子埋进了他的发间。不知道为什么,都是一起折腾过来的,但小孩身上一直是香香软软的,忙活了半天,他甚至都没出汗。
“吃点吧。”弥晏把营养液和饼干拿过来,有些难过地说,“不好吃,但你还是要吃点。”
“嗯。”谢云逐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饼干,闭上眼睛咀嚼着,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午休快结束时,和连平良一起去医务室的孙主任回来了,连平良却没有跟着回来。相反,孙主任身边出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陌生男人。
“连平良呢?”林振月问道,“以前我厂里也有被切断手的,只要切口整齐救治及时,一般都缝得回来,他怎么样了?”
“我们医生的水准你们放心,她最擅长这个,别说手掌,就是胳膊断了也能给你接回来。”孙主任洋洋得意道,“当然了,病不是白治的,接手掌要10000块医疗费。”
“一万块?”众人的心里都是一沉——医疗费根本就是漫天要价,他们必须保证在这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中一点病都不能生,否则工钱还不够看病的。
“这可是工伤!”林振月强忍着怒气,“按劳动法难道不该厂里负责嘛?!”
“劳动法是什么?”孙主任懒洋洋地扣了扣耳朵,“你跟我说法律我都觉得好笑。”
这是规则被扭曲的副本,显然法律都被扭曲没了,工厂的规则就是一切,他们只能受着。
一片敢怒不敢言的沉默之中,谢云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等病治好了,连平良还能回来吗?”
“那肯定是不能了,”孙主任道,“他欠了厂里那么多钱,已经被我赶到5区去了。”
听到5区,众人便想起了那个时常飘来恶臭的宿舍,以及每晚猪一般的嚎叫。谢云逐也皱了皱眉头,他想起弥晏告诉他的话:在九相图中,那些尸体宁愿死,也不愿去其他几个区。
那里到底是何等的地狱?
大家还想继续问关于5区的问题,然而午休时间已经快要结束。孙主任让开一步,把他身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