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她自己的命不过是尘埃草芥,经营这家面馆才是人生唯一的目的。这叫谢云逐想起了脂膏工厂里某些魔怔了的员工, 然而老板娘的精神状态又与前者有些区别——她完全是充满热情、满怀骄傲地提起她的事业, 没有丝毫被强迫的样子。
“我发现,和你说话真是费劲,”老板娘也感慨道, “你的确不像是伪人,更像是外星来的。”
嚯,还倒打一耙。
谢云逐想了想,对弥晏抬了抬下巴,“松开她,我们影响老板娘做生意了。”
“好。”弥晏乖乖地松了手,又对老板娘道,“我们真的不是伪人,刚才我一直有碰触到你的手臂,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但是你没有变成伪人对不对?”
老板娘一怔,甩了甩自己红肿的手腕,“这倒是……看来的确是我误会了。唉,其实你们做得对,这世道啊还是警惕一点儿好……”
她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作为赔罪,这顿饭我请了,你们坐。”
“那就多谢了。”谢云逐找了个视野最好,行动最方便的位置坐下来,目光依旧紧盯着厨房。
厨房和大厅隔了一扇玻璃门,可以清楚地望见里面的景象。老板娘一边在大锅前忙碌着,一边照看着煎鸡蛋的小锅,隔着一道蒸汽氤氲的门,谢云逐都能闻到那扑鼻的香气。
没一会儿,两碗面煮好了,是红汤细面,每碗上面都卧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和两片香喷喷的午餐肉。碧绿菜叶和葱花点缀其间,看一眼就叫人食指大动。
“不好意思,物资实在有限,这是最后一个肉罐头了,不过面是管够的,不够吃就继续加。”老板娘热情地上了菜,指着桌上的瓶瓶罐罐道,“自家做的辣酱,尝尝!”
谢云逐微笑着点头道谢,却没有动筷子——在无法确认安全的情况下,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一口都不会吃。连假吃都懒得装,只是从包里拿出了压缩饼干和营养剂,就着那诱人的香味心如止水地开始啃饼干。
“怎么不吃呢?都是新鲜干净的东西!”老板娘忙了一圈回来看到这一幕,就不乐意了。她深深地皱起眉头,眼睛里都是真切的担忧和关怀,“你看你这么瘦,还不好好吃饭。听阿姨一句劝,人活着啊,吃饱饭才是头等大事,吃饱饭才有力气做其他的……”
她唠叨个没完,弥晏忽然拿起面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看这正在长身体的青年吃得那么香,老板娘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谢云逐本想阻止弥晏,但转念一想,他连死亡方块都能一口吞了,这世上真的还存在能把他药翻的东西吗?
弥晏吃完自己的一碗,又把他的一碗拿过去,继续大口大口吃起来。看他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都生了一层汗,谢云逐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嚼饼干都更有劲了。
趁着老板娘高兴,他便状似随意地问起了关于安桥国的事,店里没生意,老板娘也乐得清闲,给他们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在老板娘的口中,安桥国是全世界最美好最幸福的国家——虽然她从未离开过卫城,甚至不知道任何其他国家的存在,对她来说,安桥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然而有一天,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了。伪人入侵之后,安桥国逐渐失去了大片领土,卫城也岌岌可危,出现过多次伪人入侵的报告。早上出门时还微笑着打过招呼的邻居,晚上回去后可能就看到军队在消杀他的房子。天天来面馆吃面喝茶的客人,可能从某一天开始就再也不会来。正是因为彼此都习惯了离去,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刻都真心相待。
所有沦陷的土地中,最让老板娘痛心疾首的,便是安桥国曾经的首都了,大概是在四年前,旧都彻底沦陷,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旧都是全国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也是每一个国人的骄傲和信仰。
旧都沦陷后,政府部门和军队首脑便转移到了新都。新都是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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