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谢云逐的肩膀,“阿逐,醒醒,我们到驻军地了。”
谢云逐的脑袋歪了歪,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醒过来。过去他的睡眠总是很浅,像站着睡觉的鸟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机警地睁开眼睛。
可他现在开始轻易地显露出疲惫。弥晏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长大了的缘故,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可现在他也能看到那盔甲下的脆弱。
他叫到第二声的时候,谢云逐终于睁开了眼睛,那眼神还是散的,带着梦的余韵。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几点?到哪里了?安桥死了没?”
“6点,到驻军地了,我们现在在七号军营。”弥晏道,“车子没油了,所以我问长官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油,他很为难,说汽油的储备已经非常少了,供给前线都不太够。我再三请求,长官才答应我,如果能帮他们一个小忙的话,就给我们的油箱加满油。”
第三个问题无须回答,一醒过来谢云逐就听到安桥那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什么忙?”谢云逐问。
他总觉得有点可疑,有什么事情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做不了,要他们这两个外来人才能做的?
“长官没说,他要我们去营地里,边请我们吃早饭边说。要去吗?”
谢云逐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走,去看看。”
从导航地图上能看出来,这片驻军地非常大,占据了前往双峰城的必经之路。这是守卫新都的最后一道防线,任何过往车辆都会经受严密排查。
没必要在这里就得罪军队,谢云逐打算先去听听这个小忙是什么,能帮则帮,不能帮的话就得看看能不能从哪里顺点汽油,或者想办法搞一辆新车,方法总比困难多嘛。
大雨短暂停歇了片刻,天上仍然阴云密布,好像永无止境的夜晚。军队的营房都亮着灯,里头传来了熙攘的人声,叫人久违地感到安逸。
到了最大的营地,里面非常简陋,只有一片遮雨的顶棚让它显得像个建筑。大厅里坐满了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士兵,他们正围着篝火闲聊。见他们进来,忽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转头向他们看来,那些目光交织成了一种有分量的压力。
被盯着的感觉并不舒服,好在很快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防护服上佩戴着军衔,是个大校。他看起来刚执行完任务回来,防护服上脏污一片,脚上裤腿上裹满了泥巴。
他昂首阔步走过来,伴随着踩到淤泥一般咵唧咵唧的声音,一直走到了谢云逐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你好!我是第七营的赵海鹏大校!”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但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点怪,谢云逐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道:“我叫梁雨随,这是我弟弟梁毛毛。”
“幸会幸会。”赵大校握住他的手热情地晃了晃,“我正发愁呢!你们愿意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等一等,谁答应帮忙了?谢云逐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出声反驳,就被热情的赵大校拉到了最大的篝火旁。谢云逐一眼看到那里坐着的三个人,表情微变。
那三个人抬头看到他,也是不加掩饰地露出了谨慎和敌意。
那三个人有的穿着防护服,有的干脆只穿着件冲锋衣,他们的长相与当地人并无不同,但是那种深沉的气质和杀伐果决的气场却和傻白甜的当地人完全不同,因此他们很容易就能在人群中认出彼此——清理者。
也是,这个本里有一百来个清理者,算算也该见到了。只不过……谢云逐挨个看过去,忽然察觉了一丝不妙。
他们没有一个人身边,带着自己的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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