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祂的第一眼,谢云逐就已经确定,祂就是荣先生。
不仅仅是自己手里的这朵花,开到好像要绽裂开来,散发着馥郁的甜香,就连他自己——在一整天的高强度行动下,每一寸筋骨都像锈蚀的零件吱呀生痛——也感觉到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松快和愉悦。
他甚至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株植物,感知到了春天来临的讯息,他想要发芽、想要生长、想要开花,浑身都是用不完的生命力——这还仅仅只是站在荣先生的身后而已。
“打扰了,荣先生。”谢云逐不客气地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把安桥随手放在病床上和那个老头挤一挤,自己拖了张椅子坐到了祂的对面。
这下他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看起来温和儒雅,光洁的脸颊简直像是发着光,光是那长相就叫人如沐春风。荣先生有着一双鲜绿色的眼瞳,此刻却只是漫无焦点地落在一个地方,毫不在意他冒犯的打量。
祂看起来失落、疲惫、颓丧、可能还有点抑郁,乃是进入这个副本以来他见过的最丧的人。谢云逐实在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一群打鸡血的家伙们的领袖,应该是个更活泼一点的家伙。
直到弥晏也跟着凑上来细看,荣先生的目光才微微一动,和他炽烈的金瞳对上了。
弥晏浑身一激灵,简直有一种过电般的感受。他感受到了同类的存在,对方毫无疑问是一位神明,而且至少有主神的位阶!
荣先生一定也看透了许多东西,然而祂毫无兴趣,很快又疲倦地垂下了眼帘,进入了那种老僧入定的状态。
谢云逐挑了挑眉,他不负责心理咨询,也没有和神打交道的兴趣。荣先生不理他,他就自个儿讲了起来,把在基地里遇到贺瑛的事简单说了说,然后将那副眼镜,以及记载着全部资料的U盘递到祂面前。
荣先生沉默地听着,接过了他递来的东西,然后便毫无兴趣地放到了一旁。
祂客气而疏离地说了声:“谢谢。”
竟然连能拯救安桥的重大发明也毫无兴趣?谢云逐想到贺瑛的担忧,她说荣先生的状态很不好,但没想到会差到如此地步。如果说是为了保卫首都,耗尽了自己的力量,似乎还不至于到这种连精神都油尽灯枯的地步……
谢云逐不由猜测,说不定荣先生经历的轮回要远比贺瑛多得多,祂或许已经知晓了那个注定会毁灭的结局,因而一切都对祂不再有意义。
祂脸上那种疲惫和厌倦的神情是多么熟悉啊,谢云逐可不止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过。他靠在椅背上,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除了这些东西,贺瑛还托我给你带句话,她请你不要放弃她们,不要放弃安桥,她说她会一直一直注视着你。”
说话间,弥晏就从玻璃罐里掏出了那颗由贺瑛的信念化出的眼珠子,放到了荣先生的手里,“这是她的信念。”
那颗拿在手里还有些沉甸甸的信念,让荣先生轻叹了一声:“对了,还有她……这场无止境的折磨没必要再继续下去,她也该休息了。”
“?”谢云逐一时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怎么他难得想做回好人好事,却似乎引起了一个很不妙的变化,“你什么意思?下个轮回你不准备唤醒贺瑛了?”
荣先生玩弄着手里那颗信念,轻笑了一声:“贺瑛发明的眼镜,你难道没有戴上看看吗?”
“戴是戴了。”
“那你就应该看到了那些东西。”荣先生缓缓掀起眼皮,鲜绿色的眼眸看向他,“贺瑛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她那样渺小,就像那些积雨云里的一颗水滴。连我都无法改变的世界,她更加什么都做不到。”
啊……谢云逐望着祂,心里彻底明白了,没有任何高深莫测、故弄玄虚之处,坐在他对面的,不过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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