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因为里面有花,像个女孩名。我也喜欢以前的鱼脑袋,可以在水里游来游去。但是泽神很快就走了,匠神来了,就不允许我们……”铲铲还想再说下去,榔头就粗暴点打断了她,“好了!”
他转向弥晏,又恭敬地低下头,“请爱神赐予我们新的名字。”
弥晏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原来这些人不光是名字,就连外貌也被神明所决定着。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可以长着鱼头,也可以长着铲子脑袋,唯独不能长自己的脸,拥有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们不过是神的玩具,是可以随意换头的玩具小人,在这场过家家游戏里,无知无觉地过着自以为活着的人生。
“我只想知道你们真正的名字。”弥晏的金眸带着悲悯,认真地看向榔头,“就是你刚出生时,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父母为你取的那个名字。”
榔头讶异地看着他,似乎花了很久才理解了他的话。那张方正的铁灰色脸上,第一次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哑着嗓子轻声道:“我叫巴桑,在我们的语言里是‘树’的意思,母亲希望我像大树一样强壮……”
然后他摸了把妹妹的铲子脑袋:“这是我的妹妹,玛莲——玛莲是一种冬天开放的勇敢的花。”
“很高兴认识你,巴桑。”弥晏笑得眉眼弯弯,“很高兴认识你,玛莲。”
“我也很高兴……”玛莲却哭了。
他们身后跪着的人群,也跟着抬起头,好像种子钻出了泥地,眼睛里都闪烁着光亮。这回用不着弥晏说,他们都不自觉地站起来,兴奋地说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辛比那,是‘勇气’的意思。”
“我叫安雅,这是我奶奶给我取的名字。”
“我叫央河,我也有个妹妹,她叫央海,她已经死了……”
这时有人大哭起来:“完了,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老伙计,我记得,你叫索朗是不是?”他身旁的老头笑了,“你5岁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我一直替你记着呢!”
“嘿,老邱,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居然一直记着你的!”
两个老头抱头痛哭,索朗呜咽道:“这么多年我害怕啊,怕在梦里不小心说出自己的名字被发现,好不容易才忘了……”
无论是匠神,还是之前的泽神,亦或者再之前那些如过江之鲫般来来去去的神,在他们的统治下,说出自己的名字是一个绝对的禁忌,会面临可怕的惩罚。每一任神的到来,他们都会有新的外形、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以及永恒不变的工作。
好在他们已经学会了适应。只是在新生儿出生时,仍然会悄悄给他们取一个永远不能告诉别人的名字。好像这样微不足道的努力,能够证明一些什么,至少可以向这个残酷的世界,宣告他们真的存在过。
有朝一日,在无可避免地变为黔首之时,即使在镜中也无法看清自己的脸,至少可以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有过一个名字,是被妈妈温柔地抱在怀里时得到的、饱含祝福的名字。
第92章 温泉疗养
弥晏的记忆力很好, 只一遍就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他让巴桑带着几个男人,把那座爱神的泥塑搬了过来,这还是刚进副本时, 谢云逐用20点神力随手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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