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 谢云逐离开后,弥晏就开始努力地练习“威严”。
他坐在神殿花园的藤编摇椅上,悠闲地摇晃着, 时不时点一下地,让摇椅高高地荡起来。思绪也跟着渐渐荡远, 他在残破的记忆里,搜寻与“威严”有关的碎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不知多少久远的过去,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很爱笑的。尽管物资有限,他总是喜欢把自己精心捯饬一番, 这样那个人的目光便会偶尔为自己逗留;平日里有数不清的敌人和战斗, 但他总会想方设法地耍帅逗对方开心,那个人并不爱笑,所以偶尔为自己绽放笑容时, 那种惊喜和满足的感觉他到现在还记得。
他的性格应该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可在记忆里, 除了“那个人”以外, 其他人似乎都十分惧怕自己——这足以说明当初的自己也是充满威严的。
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吗?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弥晏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他轻快地跳下摇椅, 走去打开神殿的门,视线往下,看到了几个矮小的女人。
她们看起来都有些营养不良, 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左右, 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面容几乎是一片灰黑的马赛克。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弥晏听了半天, 才知道她们是被巴桑派来侍奉神主的仆役,分别负责做饭、洗衣、打扫和端茶送水。
弥晏歪了歪脑袋,他年轻力壮、手脚俱全,竟然要这几个奄奄一息、风一吹就跑的女人来侍奉,这世界是疯了吗?
弥晏无奈地蹲下来,那条昂贵华美的长袍下摆也沾染了尘土,他问那个年纪最轻、但腿脚有些残疾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繠盫……”跛腿的残疾女人小声答道,声音和她的面貌一样难以辨认。
“繠盫。”弥晏开口,竟然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那两个晦涩的音节,他一遍遍地重复,直到声调越来越清晰,“你的名字叫丽雅,对吗?”
“是、我的名字是丽雅……”丽雅惊讶地抬起头,很少有人能一下听懂她的话。隔着一层马赛克,弥晏发现她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突出的眼球一直在微微颤动着。
这时,周围几个黑黢黢的女人都好奇地凑近了一些,羞涩地你推我挤,争先恐后道:“我叫籮鷰!”“我的名字是?衞歰,大人能听出来吗?”
“当然。”弥晏微笑着点头。
女人们很快便不再拘谨,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平日里因为讲话模糊不清,没人愿意听她们说话,现在她们恨不得把满肚子发霉的话都掏出来,让爱神的光辉普照一下。
其中一个小女孩是弥晏昨天亲手从沼泽地里救回来的,她一直兴奋得蹦蹦跳跳,握着他的手掌心要和他说话。
爱神大人也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叫她的出生时得到的名字,“莎莎,莎莎,你的名字就好像风吹动落叶……”
“对,我是秋天出生的,妈妈说我是和落叶一起降临人间的!”莎莎激动地仰起头,忽然望见了那被蓝色缎带扎起来的雪白发尾,随着爱神大人的动作轻轻摆动,像落在雪上的蝴蝶拍飞着翅膀。
她看得简直入了迷,忍不住踮起脚伸长手去摸:“爱神大人的头发好漂亮啊……”
然而就在她要碰到缎带的一瞬间,忽然手腕被一把握住,爱神大人就像背后长眼一般擒住了她。那一刻他的脸上的笑意还未淡去,金眸里却冷意森然:“不要碰。”
那声音依旧是温柔亲切的,握住手腕的力道也不大。莎莎吓得一激灵,爱神大人浑不在意地继续和别人谈话,仿佛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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