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路上那口古钟时,谢云逐注意到钟上刻满了文字,前面走得快他也没来得及细看,一眼搂过去倒也看懂了——大概也不会有华国人没看过这个故事——嫦娥奔月。
哦?他心里觉得有趣,莫非这村里大大小小的钟上,都刻着这样的内容吗?这些钟看起来古旧苍老,铜锈斑斑,显然有些年头了,放在博物馆里当商周文物都有人信,结果上面倒没有刻什么佶屈聱牙的古文,反而记载着一些儿童读物上会出现的神话故事。
到了所谓的学堂,那还算是村里比较少见的高层建筑,一个四方大院儿,每栋楼都建了四层高,墙漆刚刷过不久,和教书先生一样显得很气派。
教书先生带他们进了主厅思贤厅,也是学堂的会客厅,有几个年纪小的学生立刻前去烧火,那木柴尽管得到了妥善保存,但也透着潮气。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就烧出滚滚白烟。但屋里的师生似乎早就习惯了,都享受着火焰的温度,只有他们这些外来人,在白烟里不停咳嗽。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另有两个机灵的小姑娘,给各位泡了茶端上来,宾主落座,各自寒暄一阵,教书先生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各位请看,我手边的这口钟。”
在太师椅的边上,的确立着一口刻满文字的大钟,不消他说,清理者们已经将上面的故事读了几百遍了。那个故事他们自然也相当熟悉,叫作“精卫填海”。
“各位可能奇怪,走进学校里却没有看到一本书籍,”教书先生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夜村的传统和别处不同,我们的孩子学习的,是刻在这些古钟上的‘钟文’。”
“钟文?”鹿小姐很感兴趣地直起了腰。
“是的,类似的钟在附近足有几千口,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村里的孩子长到了一定岁数,就送到学堂里来,由先生带着,熟读摹写这些钟上的文字。我们的教室不在这些砖头房里,而在那田野山坡上。等学完了每一口钟,孩子便从学堂里毕业了。”
好新奇的教育方式……谢云逐琢磨着,这几千口钟哪怕都是用浅显的白话写的故事,全都学下来怎么说也得有个三千字的词汇量了,对这些面朝黄土的村里人来说,足够用一辈子了。
“钟文关系着夜村的一切,无论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还是婚丧嫁娶、红事白事,都与这些古钟息息相关——你们会慢慢感受到的。”教书先生强调了一番这些古钟的重要性,然后低头呷了口茶,他的声音变得沉痛。
“然而就在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月份,村里刮来了一阵妖风,将一些古钟上的文字给吹乱了。”
“吹乱了?”清理者们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字眼,又不是纸片儿,哪来吹乱的说法?
“是啊,吹乱了,有些字被吹走了,还有些字乱了位置——所以说是‘妖风’嘛。”教书先生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纠结这个细节。
狂风卷着暴雨扑打着门窗,幽暗的屋内湿柴哔啵作响。教书先生长长地叹息一声:“自从钟坏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暴雨、洪水、泥石流……这夜村的天灾啊,就再也没有平息过。”
第163章 “逐”
“天灾?”谢云逐插了一嘴, “你是说外面的暴雨和洪水都是因为钟坏了?”
“这位豕先生说得没错,自刮妖风那天起,天就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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