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逐却有自己的考量——如何将棱角分明的顽石们打磨光滑?很简单,将他们丢到一个篮子里,让他们互相碰撞磋磨,自然能够彼此适应,找到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如果说真的出现了无法融入、甚至危及他人的茅坑石头,谢云逐也并不介意将他挑出来丢掉——谁都别想碍他的事,谁都别想。
清理者们穿戴好雨披雨鞋,便出发分头行动。谢云逐带着队伍里的两个人,跟着村长给他们的地图往村西边走,开始还有石头铺成的路,到后来干脆就是烂泥地,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脚踝,污黄的水里还有许多扭动的小虫子,真是生机勃勃到叫人反胃。
地图破破烂烂,足足被水浸泡过十次的样子。本该是一片平地的地方,前方却出现了一个大水泊,阻碍了他们的前路。谢云逐几次抬头比对了一下附近的山,才确信道:“就是这个地方。”
“瞎说,地图上哪来的水潭?”光头——也就是那个几次出言挑衅的刺头——立刻不满地叫道,“你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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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瞎,我只是有常识。”谢云逐并不和他一般见识,“这里本来地势低洼,排不出去的水都流到了这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大片水潭。”
“蠢得和猪一样,”台小姐就不客气了,手电光直直地向前方扫过去,“我都已经看到那口钟了。”
说话间,手电光刺破雨幕,照到了前方水洼里一个黑黢黢的上圆下方的物体。台小姐愣住了,尽管看起来有点相近,但那并不是一口钟,而是一座墓碑。
手电光凌乱地一扫,他们都看清了,这片水潭以及周围的烂泥地里,竟然林立着大大小小几百座墓碑。
看来这里曾经是村里的墓地,只不过被水淹了大半。村里人似乎是不讲究这个,或者说没有心力去管,竟然也没有迁坟,放任祖宗在水里当憋气冠军。
在这昏天黑地的雨幕里,撞上一片墓地,绝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谢云逐却上前一步,手电光往墓碑深处扫,在横七竖八的墓碑后面,他总算找见了那口古钟。
谢云逐没绕路,直接穿过墓地向钟走去,脚上的雨鞋是问村民借的,一直保护到膝盖,在水里行走倒很安全。只是每走几步,他都会感觉自己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刚踩上去是硬硬的很硌脚,但稍一用力那东西就被踩酥了碎成渣渣,偶尔还有软烂如泥的东西,一脚踩爆就散发出腥臭……
有可能是墓地被水冲开后,一些尸骸都被冲了出来,现在水潭下面,估计躺满了死人的尸骨。谢云逐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地踩着祖宗们走了过去,可怜后面的光头和台小姐不知情,跟着他走了两步,就开始吱哇大叫起来,男女声部抑扬顿挫。
一段路万分艰难,他们总算走到了古钟面前。尽管在照片上已经见过,现场看到的感觉依然很不一样。它就这样古朴厚重地立于人世,斑驳的青铜外表铭刻着岁月洪荒,上面刻着的每一个字都遒劲有力,仿佛有生命、在呼吸。
“女娲殉天”四个大字在最上方,“殉”这个字还有点歪歪扭扭,说明它还没完全融入古钟。底下的小字谢云逐是第一次看清,发现上面记载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故事:开头和正史没什么区别,无非是说天破了一个洞,地上也发生了大灾难,生灵涂炭苦不堪言。于是女娲决定炼五彩石以救苍生……
可接下来的记载就有点诡异了,这些钟文上说,哪怕是把所有的五彩石补到了天上,却仍然填不满窟窿,裂口越来越大,女娲越来越绝望,为救苍生,祂只好用自己的身躯填补了空洞,方为“以身殉天”。
即使如此,洞依旧是留有空隙,还无可逆转地越破越大,于是人间暴雨连绵,有如天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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