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个激灵,发出了杀猪般的鸣叫。
周凌清从床榻里头穿着中衣半起了身,跪姿卧在床上,一把把我搂了过去,上手堵住了我的嘴,霎时只觉一股子迷迭香扑面而来,我借着床头微弱的烛光,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周凌清。
“叫什么?!喊来了护院,你如何收场!?”他见我恢复了神智,才放了手,出口训斥道。
我立刻蜷到一旁,与他拉开了距离,壮着势回嘴,“我如何收场!?是王爷如何收场吧!!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寝卧里来!”
“笑话!这整个馨苑,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在哪里歇下不成?”
“但这间房,我如今睡着!王爷来去就要注意些!整日悄默声的算怎么回事!”
……
听了我这话,他才收了声,静默片晌,冷了语气道,“到了此时此刻,你仍拒本王于千里之外?”
“瞧王爷说的,哪里有……千里之外那么遥远,只是男女有别…我同王爷…”我结巴着,脑子一片空白,这又给了他插话的机会,只见他微微舔了舔嘴唇,质问道,“你同我什么?你同我有什么别?今天青天白日间,你我不是已然破了大防?本王还想出个大妃,彰显你的地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想要什么!?”
周凌清言语间,令我隐约想起前半晌,他在棋社门前同楚淮对阵,声称什么要与我“绵延子嗣,生老病死,走到最后”,然后就有了“破大防”的流氓行径——嗯,定了目标就要说干就干,果然是周凌清的性子。但这种事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我思虑着,郑重道,“今日之事,我不记得了,王爷也权当一场梦吧…我从来无意做什么大妃,也没有在王爷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想法——我不是如烟。王爷只把我当成一个替你成事的小喽啰,用完即抛就是——”
他盯向我,忽的皱起眉头生了怒气——守着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真是遭罪……
“本王懂了……”他的怒气已然集成了喷薄之誓,风驰电掣间伸出了手,就在我以为我狗头难保之时,我头留下了,密而长的头发,却散到了肩头上,那枚绾发的簪子已然到了他手间,他端详一番后,紧紧握着,盛怒道,“赵乐明!你…你简直不知好歹!本王给你的东西,你一个不落的发卖了去,换了金银!旁人给你的,不知什么小摊上淘换来的破烂玩意儿,你就这般日日不离身!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倘若这恩宠你不要,那好,本王收回就是!你也,好自为之!”
他说着将簪子扔到了我的身上,连外衫也不穿,就冲了出去。
这又发的哪门子疯?我捡起簪子,看了许久,才有了头绪——这簪子,是四年前,周凌清“大婚”当日,楚淮送我的。
这厮眼倒尖得很,记性也不错,亏了他提醒,否则我早忘了这簪子的出处。
天地良心,他赏的东西发卖,是因了值钱啊,这簪子留到现在也只是因为色泽上乘,是铁制的,抗造,却不值钱罢了,今日也不过随手从桌子上捡起用的!
我听着外头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惊愕住了——周凌清反应,也太大了些吧……
我实在太困了些,想着明日再找他解释就罢了,却不想再没了“明日”这样友好交谈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身,奶娘就跪到了门口,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又灰头土脸,眼睛也红肿着,领口被汗浸湿了一大片。
“这么早,奶娘如何这般打扮?小俊材可醒了?”我上前问候着,心里却觉有些异常。
“世子……世子丢了!奴家…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奶娘哭的上气不接,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如何会丢了!昨日人多,我特意嘱咐你看好世子,好好的在府里怎会丢了?可派人找了!?”我说着赶紧将她扶了起来,“你先起身,捡重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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