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小脸皱作一团的样子,您比个沉鱼落雁?
王昭君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水婶还在赞不绝口,屋子里就已经站满了来看稀罕的四邻们——毕竟,新生在这里实在不常见。
“孩子虽生在了外头,也该快些回去往祠堂里填了名儿才是,不知楚先生何时打算家去?”
人群中传来的问话并没有恶意,但却让楚淮犯了难。
“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如何也得等人家夫人出了月子才好出行,更何况,我巴不得楚先生多留些日子——我家儿子在楚先生的学堂多认了许多字,楚先生一家都留下才好呢!”
有人站出来解围了,但方才出声的人并不服气,冷嘲热讽道,“楚先生仪表堂堂,处事妥帖,又满腹诗书,在外头定然是有家业的!有什么不方便告人的大官身份也未可知,你还真以为人家就是一介教书匠了?人家迟早是要走的!”
“他们自有自己的打算,旁人便不要在此多嘴了!”
随着这声清冷的“劝架声”,厚重的棉布门帘被掀开了,只见郎中进了屋。他定了定神,从一屋子大妈大婶的人群中挤到了最前头——成了在场除水伯楚淮的第三位男士。
他将一小罐汤药放下,才又对着看热闹的人群发了话,“产妇迎新生用尽了力气,此刻需静养,各位送了祝福就请回吧!”
“各位的恭贺祝礼,楚某与妻儿感激不尽,倘若日后要离岛,秉着对这些孩子负责的态度,也要提前与众位打招呼才是——今日事多,实在不能周全大伙了,大伙请回吧,来日满月之际,定然邀请大家同来庆祝!”
楚淮作着揖开始清客,大家听闻也不再多留,便逐个退了场。
水伯水婶都是软性子,郎中出场替他们说出了想说的话,他们自觉感谢。
于是出言挽留郎中一起吃个便饭,没成想被郎中三两句回绝了,他只嘱咐了句“那罐汤药对孕妇有进补功效,再熬制半个时辰饭后饮上一碗才最为大补”,就要作势离去,可在转身间却又顿住了脚步,他背对着我们,又道,“无人岛虽风气淳朴,人却不是傻子,谎言并不是长久之计——两位好自为之。”
郎中从来就只让人叫他郎中,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他是最早在岛上求生的人,我原只当他是落魄在此,不想山林出高人,他竟就是无人岛的高人。
他在用只言片语告诉我与楚淮,大家迟早会对我们的身份有疑心,今日只是个开端。
他已经笃定我与楚淮早先的说辞,是谎话连篇了。
我与楚淮对视一番,心下了然。
这日之后,我们开始筹谋下一个“天涯海角”,楚淮的意思是,等我出了月子,再敲定路线,如今他先要同岛上的人告一告别,凡事都要缓缓行之,如此才不显匆忙慌张。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给身边这个“丑陋”的小家伙起个名字。
楚淮想了半日就有了个楚玖龄的美名儿脱口而出,寓意是盼望她能幸福安康,快乐无忧的活到最后一岁。
这之后,为免出丑,我把想了半日的楚翠萍咽进了肚子里。
说来也很神奇,自从丑孩子有了美名字,人也一日日长开了,浑身通红褪去,皮肤白嫩了些,接着眼睛也大了许多,虽然仍是单眼皮,但不再是细细一条缝。
水婶越看越喜,因此当楚淮第一次提及离岛之行时,水婶慌了神儿,她说马上深冬了,冰面难行,连打渔的都停摆了,让我们次年开春了再做打算。
这个蹩脚的借口,我都不好意思用,反而水婶帮我讲了出来。
“老伴儿啊,我晓得你舍不得,可孩子们在岛上留了这么些个日子,也该走了,否则即便有家书来往,家里人也该担心啦——渔船虽停摆了,但天气若好了,每日午时都有客船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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