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嘛,赵云福还是懂的。年轻男女定终身时,会互赠一支石榴花。
那一瓶药是做什么的呢?
莫非是什么大补丸?
哎呀,赵云福暗暗摇头。弟妹这药给的不是时候啊,这一出关就是塞外,那些塞外女子奔放得咧,晏兄弟这模样,进去了,还不得被那些姑娘们生吞活剥了。
晏珩将书页中的那一朵压得扁扁的柳絮也放入木盒中,转身便下了逐客令:“赵大人,小民明日就要随邬副尉出兵,就不挽留赵大人吃茶了。”
十五日后。
使团拔营启程。旌旗猎猎,车马辚辚,长长的使团队伍,蜿蜒伸向苍茫的地平线。
进入七月,高原的烈日变得毒辣,使团的行进速度不可避免地迟缓下来。他们沿着古老的商道迂回跋涉,终于到了贤豆国。
邬宇并未入贤豆国京城,只守在贤豆国边境。
赵云福带去丝绸、茶叶、瓷器和银器,贤豆国国君欣喜不已,与赵云福相谈甚欢,又回赠香料、金器、种子等物。
使团再次准备拔营起寨。
一出贤豆,放眼望去,四野尽是起伏的荒丘与裸露的岩层,在蒸腾的热浪里扭曲着,透着令人不安的诡谲。
邬宇上前请命:“赵大人,前方地势复杂,多次发现乌斯藏斥候,末将请率一队轻骑化作卖酒的商队先行探路,廓清障碍,确保使团安危。”
赵云福捻着胡须,立刻应允了:“如此甚好。有劳邬副尉,务必谨慎。”
邬宇领命而出,点齐麾下兵士,晏珩和知树等“知”字辈也在其中。
众人穿上锦绣外衣,扮作商人,拖着那几车好酒,很快便消失在苍茫荒野的起伏之中......
转眼又是年关。
京城银装素裹,漫天飞絮般的雪花无声飘落。
太医学院内炭火烧得正旺。
桑落一身素净青衣,正站在讲堂前,专注地指导着台下十余名学生进行血管缝合的练习。
她一边操作一边清晰讲解着要点。
万太医和夏景程则领着另一批学生在旁安静观摩。
一名观摩的学生看得入神,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万太医:“万太医,桑大人这般精绝的医术,不知师承哪位高人?”
万太医闻言一愣,捋着胡须,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倒是旁边的夏景程接过话头:“桑大夫之医术,可谓天授。非心怀大慈悲、志在济世者,不能得此机缘。”
那学生听得云里雾里,小声嘀咕:“天授?这……未免有些玄乎了……”
夏景程侧头看他,目光沉静:“那你且说,若你身怀此等起死人、肉白骨的绝技,可愿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于天下?”
学生顿时语塞,面露迟疑。
自古以来,哪家医馆不将独门秘方视若珍宝,藏着掖着,以求独步杏林,光耀门楣?
“可见,”夏景程淡淡道,“唯有真正心怀苍生,愿将医术普惠世人者,方能得遇‘天机’,亦能承其重。”
这时,桑落正好示范完毕,将准备好的蚕丝线与特制细针分发给学生:“回去后,寻些猪皮好生练习,务必做到稳、准、轻、快。”
她话音未落,学院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喧哗,似是锣鼓喧天,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声,穿透厚厚的雪幕传了进来。
终究是年轻人心性,有几个学生按捺不住好奇,悄悄溜到大门外去张望。不一会儿,一人兴奋地跑回来,压低声音对同伴道:“是邬将军!邬将军打胜仗回京了!正在游街呢!好生威风!”
“哪个邬将军?”
“就是邬家的邬宇啊!立了大功,圣人擢升他做将军了!”
桑落执针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
“桑大夫——”夏景程立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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