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靠近龙潭湖公园那片区域,若是夏天,护城河东南角常能见到不少市民跳水、游泳或者玩皮划艇,冬天则有人在冰面上滑野冰——当然,出于安全顾虑,相关部门总会劝阻,然而架不住人民对水的热情,每年总还是有明知故犯的人。现在是秋季,天气既没有热到适合游泳,也没有冷到能溜冰,又是人迹寥寥的清晨,只有一个老大爷脱掉上衣,晒出肚皮上松垂的白花花的皮肤,站在下水口的台阶上做着夸张的准备运动。
祝婴宁不清楚老大爷的行为会不会被罚款,关于北京,她至今仍然有许多未知。
她跟在许思睿身后,沿着河边闷头往前,清晨的凉风侵袭进她单薄的校服领口,将四肢冻成四根冰棍。
也不知走了多久,许思睿突然刹住脚步,回头看着她,总算开了尊口,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揉了揉冰凉的鼻头,说:“我希望你回家。”
“我不回去。”许思睿看起来想凶她,甚至骂她,但他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凶不出来,只能毫无威慑力地说,“你滚。”
祝婴宁便也毫无威慑力地表达自己的坚持:“我不,除非你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有病?”
“没有吧。”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缠着我?”
“不知道。”她强调道,“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许思睿。”
“我求你放弃我。”
“不要。”
他们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边对话边往前。就在许思睿以为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身后骤然没声了。
要是在其他地方不见了,那还好说,可这毕竟是河边,许思睿本来不想搭理,加紧了脚步往前走,却越走越心慌,回头一看,竟看到祝婴宁和老大爷站在一起,对着护城河的方向不知在嚷嚷些什么。
他快步走回去,一眼瞧见护城河河面上,一个熊孩子坐在游泳圈上,屁股卡进中间的洞里,正在河面上飘来飘去。
许思睿:“……”
这破小孩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是怎么想的会以这种姿势下水?
这个姿势无法发力,只能随波逐流,刚开始,熊孩子还觉得好玩,啊啊哈哈笑得非常开心,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方向,下不来也上不去以后,这才慌了,脸上笑容碎裂,嗷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大爷说:“娃娃,你别动,别动啊!千万别乱动!我这就下去救你!”
他说话的时候,祝婴宁已经迅速脱掉了鞋子和袜子,看样子是想抢在大爷之前下水。
许思睿的三叉神经跳个不停。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祝婴宁惊愕地看向他:“许思睿,你别乱来……”
“到底谁乱来!?”他没忍住吼了她一句,恨不得拿面镜子让她瞧清自己现在的尊容。
他虽然失眠,好歹还是在张霖床上躺了一晚上,而她在楼道干捱了一宿,看起来随时处于猝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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