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将柳如棠送走,妙理这丫头近来睡得早,她只好自己将内院的烛灯熄灭,事虽了,祝好却未折返住屋休憩,而是入得闲阁,美名其曰——她的书房。
祝好将烛台点燃,她正坐案前,手托朱湛红细麻丝纺织缎捻针刺绣。
正是李沅所托的嫁衣。
黑夜无边,偶闻蛙鸣绕耳,祝好两眼酸涩,不可避免地寻想双亲遗留与她的嫁衣,只怅惋,她手头较之上年虽宽裕许多,可当祝好回到当铺想赎回双亲合绣的百纹蝶嫁衣时,竟已被旁人购置。
她曾询问当铺的掌事及小厮,皆无人刻记。
一滴水珠滚落在布匹之上,祝好心道不妙,她抬袖揩拭,结果眼圈中打转的泪却如断线的珠玑一颗接一颗地自两颊滑落。
祝好只得将布匹暂搁一侧。
阁内因烛光显得和暖融融,长案一角敞着册典籍,窗扉皆掩,不知哪儿来的妖风,将书典掀飞一页。
祝好赶忙将泪拭去,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
宋携青自打发觉离开祝好身侧,体内因天罚埋下的咒缕会疾速生发后,他一直以遁形术隐身在此宅中,宋携青大多闲卧在内院的摇椅上,每日能视小娘子频频出入,她偶尔眉笑眼开,偶尔哭眼抹泪。
她尚算机灵,应当早已察觉了他,是以,祝好此时才会急着擦眼泪。
不过,宋携青从未想刻意掩瞒,只觉着她院里的小丫头分外烦躁,若他以真身处之,免不得妙理叽里呱啦。
宋携青今夜本歇在房檐上,甫一打眼,却见得闲阁灯火通明,百年前,他也曾独坐阁内务事,百年后,竟换成他名义上的妻子落座此阁,今夜无风,耳畔只蛙鸣咕哝声,以及,小娘子断断续续的抽咽之音。 W?a?n?g?址?发?b?u?页?ì???????€?n???????????????????
他鬼使神差地穿墙而过,遂见祝好正坐案前,兀自抹泪,她当然看不见他。
宋携青无意瞥见案上大敞的典籍,他行近,抬指翻开一页。
纸面首行便是他的名,而且分外惹眼。
只因,某人以朱笔将“宋琅”二字圈了起来,另在一侧绘了只丑不拉几的王八……
宋携青锁眉睇向祝好,二人相视,她却看不见他,宋携青盯着祝好许久,小娘子的眼睫沾着泪珠,眼尾泛红,为忍哽咽,她咬着下唇。
哭就哭了,他还会笑话她不成?她这般强忍的模样,反倒更好笑。
宋携青移目,接着翻查案上的淮仙录,得闲阁分明作书房之用,可一楼不仅只此一册书典,祝好平日所阅,还是与他有所关涉的旧籍?
蓦地,宋携青顿指,他扫眼此页的一行短句:宋琅为博明慈帝垂青,当朝诛戮良将于殊。
引他一愣的并非如此妄断的字句,而是下首的批注:明慈帝名声较之宋琅好哪儿去?身尊一国之君,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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