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恰是大典之日。
祝好仍有些昏沉,她搂着布枕眯眼扫向斜倚在窗的宋携青,那人正好转身,四目撞满,祝好半眯的眼忽地大张,她指着窗外惊道:“怎的傍晚了!宋携青!你也不喊我!”
宋携青凝望祝好蓬头散发,睡痕明显的模样微扬唇角,他不急着答腔,而是踱至榻前,执起祝好的手,将她半拖着到镜台坐下,宋携青寻来篦子为她梳发,另手也不见闲着,他拨拉屉匣,展露满满当当的一层钗环首饰,“挑些喜欢的。”
祝好淡眼一扫灿晃晃的金钗钿合,她兴味索然,正想拂开他的手,却闻轻笑道:“大典设于酉末,眼下还有半个时辰,翩翩,赶得及。”
她听罢,一瞬熄火,祝好本要拂开宋携青的手转而拉拉他的小指,底气不足道:“宋携青,我可是有些太过任性?每每不等你说完便自顾自地怄气……”
“不对。”祝好扬声,“分明是你一贯不先说重点……虽然我任性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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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携青将下颌抵在祝好的发顶,“翩翩,你何时不再同我任性,我才是真惶恐。”
祝好稍稍抬眼,只可目见宋携青的喉结与缀在其间的一点红痣,她意味不明地道:“不像。”
宋携青理顺祝好披散的发,为她盘髻,“不像什么?”
“想想你我方遇着的那会儿……你恨不得日日呛我,哪想……一有心悦的小娘子竟是这般千依百顺的模样。”祝好背倚宋携青,仰首对他一笑,“而那人偏生是我。”
他一顿,俯身与她的额相依,在遇见祝好前,莫说为女子盘髻,方连与姑娘家并肩而行的光景在酣梦中也未出现。
……
百年国诞,重中之重,帝王上年特命在城厢夷平几道旧街旧坊建置观台,耗费之巨,高十层,观台可纳数以万人,除却高官宗室,百姓亦可入内观典,可谓真正的与民同庆,然则都城百姓远超万计,何况还有各地往来的百姓,故而入楼者多半讲个“缘”字。
若问是何“缘”,祝好不曾探听,横竖宋携青已带她入内。
观台横劈三丈静池隔开玉阶,国君落座顶阶高位,静池一为观赏,二为防患刺客猝然近身。
观台自上下望犹如绽至全盛的花苞,故称花台。其台两侧俱是高官宗亲,座前皆列小几,上置佳肴美馔,往上十层合围以“缘”入内观典的平头百姓,只各众既无座席亦无美馔,然而能与天子同庆已是莫大的荣幸,鼓吹个祖宗三代不是问题。
宋携青生怕祝好久站疲顿,时不时在后托举着她,祝好不意触及侧近的一位彩衣小娘子,她忙忙赔话,小娘子碧玉年华,长得也跟块宝玉似的温润可人,露齿笑时唇下的美人痣微微上扬。
开台便是一阵轻箫掠耳,祝好循声往下望,十余位软腰俏脸的舞者翩然跃台,无一不是腰如水蛇灵动起舞,半裸的纤腰悬有银饰点缀,一摇一晃,锒铛脆耳,在众的一双眼牢牢黏在美人之上,祝好悄悄侧目,不防一回头,撞上宋携青只顾凝着她的眼,祝好的心思在他的痴望下暴露无遗。
她慌忙背身,不再理睬他的一举一动,下一刻,祝好的耳畔钻入一声熟悉的低笑,祝好面上滚沸,她捅了宋携青一肘子,那人噤若寒蝉。
箫声袅袅,美人虽美,腰间的坠饰再如何勾耳,众人也难将箫乐剔除,或可言,当是其舞衬箫,箫当以主,因有箫乐作陪,方显美人的舞姿勾魂。
美人一步一舞,徐徐朝台外退场,一袭宝蓝亮缎面勾银丝霓裳扑入万众眼帘,祝好直觉眼熟,她凝思默想,忽而灵光一闪,不正是柳如棠年前起针的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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