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而坐,雪中羽挽袖提壶,泡一壶茶。滚烫的开水浇在鲜嫩的茶叶上,立刻有茶香沁出。
雪中羽先给空梵倒一杯茶,再给自己倒茶时问:“还没有问你,阿莹为何会和你同行?”
空梵垂眼,望着飘在茶盏里的那一片茶叶,温声道:“她是我的妃子。”
雪中羽愣住,茶水从茶盏中溢出,淌到桌面。雪中羽回过神,赶忙放下茶壶。
他说:“听闻你宫中的妃子都可以随时离宫
。她……不愿意离宫吗?”
空梵微笑不言,默认。
雪中羽勉强笑了笑,点头道:“也是。她一点能力都没有,如果不找个依靠根本无法生存。”
空梵却突然反驳:“她并非一点能力没有,更不是必须仰仗别人而活。”
雪中羽摇摇头:“你这样的人,哪里懂她的苟且偷生。”
空梵确实不懂,但是他懂苟且偷生不是个好话。
他拨弄佛珠的动作停住,抬眼看向雪中羽,开口考他佛家典籍。
这是雪中羽想入佛门,空梵留给他的课业。
雪中羽正色起来,认真作答。
空梵一向待他温和友善,以前每次考他,不过一两个问题,纵他答得不好,也只是微笑着耐心给他讲解。
然而今日空梵接连考问,一个考题比一个考题难,让雪中羽焦头烂额。
最后雪中羽不得不苦笑服输,道自己确实读经不用心,未能领会其真谛。
“你确实应当悔悟所作所为,彻读经籍感悟佛道。而不是沉迷于不伦之情。”小腿上忽然传来一道剧痛,空梵微怔,他立刻站起身,转身离去,雪色的僧衣大袖翩展。
雪中羽疑惑地目送空梵走远的背影。他收回视线,重重叹了口气。他本是一张意气风发俊朗无边的面容,然而此时只有愁云笼罩。整个人变得忧郁低沉。
空梵在一棵银杏树上寻到莹姬。
她散漫地坐靠在树枝上,手中一壶酒,仰头痛饮。夹杂着雪花的寒风无情地吹拍着她,将她的红色纱裙吹得乱舞。
空梵将雪地踩出沙沙声,他立在银杏树下,仰头望向莹姬。
莹姬饮下口中的烈酒,低头看向空梵,对他嫣然一笑。她指了指自己的腿,慢声:“不小心磕在树上,不是故意的。”
鹅毛大雪还在纷扬,莹姬裸露的细肩上已落了一抹雪。她披散的青丝沾着雪、染着湿气。
空梵视线扫过莹姬探出纱裙的腿,光洁赤裸的腿。空梵皱眉道:“你这样会着凉。”
莹姬语气却不甚在意,慢悠悠道:“已经发烧了。”
空梵眉头皱得更紧,道:“下来。回室内。”
莹姬没有理他,仰起头来,又灌一口烈酒。
空梵叹息,看不惯她这为情所伤的样子。他抬手,莹姬身形一晃,从银杏树上落下来。
空梵送出去的力道温和,莹姬本该安稳地落地。可是她腿上有伤,左脚刚踩在地面,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空梵急忙伸手去扶。莹姬手中的酒壶倾斜,洒出一些酒水来,溅落在空梵的僧衣袖摆之上。
空梵眼睁睁看着酒渍慢慢渗进僧衣里。
莹姬提裙,将自己的左腿露出来,让空梵看她小腿上的划伤。她转眸,一双盈盈眉目望着空梵,柔软的红唇抿起,也不说话,只是楚楚望着他。
“为何不处理伤口?”空梵问。
“空梵说疼痛也是一种修行。我想试试。”莹姬弯唇,笑得千娇百媚。
“那莹姬可悟到什么佛理了?”空梵无奈问。
“嗯。悟到了。”莹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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