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皇妃伊丝琉尔?”
面对除了伊丝琉尔以外的人,他厌恶拐弯抹角的试探。
彼时那个军妓刚刚接完客,营帐里信息素味儿浓的冲鼻,不仅无法使亚历克斯动情,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反胃。
那个军妓睁着无神的双眼,说:“我不认识。”
“可你那天唤他的名时分明很熟稔很怀念。”
军妓回答:“我以为是我认识的那个伊丝琉尔,却不是皇妃殿下。”
亚历克斯皱眉:“你还认识别的伊丝琉尔?”
“恕我冒犯,这位先生,我确实认识另一个伊丝琉尔,他也是这座军妓营里的一个军妓。”
亚历克斯瞳孔放大,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军妓忧愁的一笑:“别激动,先生,他已经死了。”
亚历克斯皱眉重复:“……死了?”
“是的,割腕自杀,那时候我还没有失明,我看到他手腕里流出的鲜血把硬板床都浸透了,海蓝色的长卷发被染成了红宝石的色泽。”
亚历克斯轻吸了一口气,又猛然松了一口气。
“能多讲讲他的事吗?”
亚历克斯承认他对一个与他心爱的皇妃重名的军妓产生了同情的情绪。
军妓说:“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非常简单……这个词用的不恰当,他是纯粹。”
“怎样叫纯粹呢?”他斟酌着用词,“他会藏起军雌们留在他营帐里的空酒瓶,用空酒瓶打碎军雌的脑袋,碎片用来割自己的腕。”
“他也会对每一个进他营帐的军雌笑脸相迎,只求他们对他温柔一点,然后用割过腕的酒瓶碎片扎他们的心脏。”
亚历克斯从这个军妓平淡的叙述中感受到了属于那名‘伊丝琉尔’的绝望。
死也死不成,活又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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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日持久的悲哀和绝望,一定把他腐蚀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有时候死去也是一件好事,若他还活着,可能就会被‘恨意’支配了心灵和肉体,除了对他人的仇恨,再也感受不到别的美好感情。
所以,幸好他死了。
军妓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他布满白翳的双眼竟浮起温柔羡慕的神色,
“可他真是纯粹啊……他每天都会从厨房那里讨一块玫瑰糕吃,雷打不动,哪怕会在半路被军雌拖走,哪怕会被伙夫军雌在厨房……”
“为什么?”亚历克斯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因为在他眼里,玫瑰糕不是玫瑰糕,而是他倾慕的人。当他品尝到玫瑰糕,那人的温暖就会从味觉渗入他的身体,把他冰冷的心捂热,捂的暖呼呼的。”
这个时候,亚历克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心爱的皇妃。
可皇妃伊丝琉尔是高贵和优雅的代名词,而那个军妓伊丝琉尔……他只是个军妓。
哪怕他内心无比纯粹,他也只是个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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