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个红盖头。
方颂愉心头浮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然后这预感果真灵验了。
钟斯衍拿着红嫁衣,眼底笑意更甚,说:“小愉,这衣服身量太小了,我穿不上。”
靠。
这里衣服大约都是照男女装最大码购入,方便各种身量的玩家,尽管如此,女装也只有175,让185的钟斯衍穿实在是太困难了。
即便知道钟斯衍说的都是实话,有理有据,很难找出方颂愉不穿女装的理由,但在钟斯衍面前要穿上这件款制极似裙子的嫁衣,属实有点……让人难堪。
不是那种想把自己就地入殓的难堪,而是过于暧昧,让他不知如何招架的难堪。
此前的暧昧他还控制得住,现在的暧昧超脱他想象。
超脱想象,也就意味着要打破某些他一直遵守的不成文法则,比如,与人暧昧只是点到即止,再比如,绝不动真感情,不沉沦在某一段暧昧关系里。
方颂愉认命地接过衣服:“好,我穿。”
他把外袍披在身上,扭上盘扣,长长的外袍便将人从头裹到脚,那头钟斯衍兴致勃勃地也披上了中式马褂,借着不明亮的红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真心实意地夸奖他:“小愉真好看。”
方颂愉有一种被x光机照穿了的羞赧。
他摸了摸身上不知道从义乌哪家批发来的劣质嫁衣,心想,好看你个头。
但他没说出口,他觉得,如果他说出口了,那么钟斯衍就会拿自己的歪理告诉他:好看的不是衣服,是人好看,我看的从来不是衣服,是人。
奇怪,这话好像谁也说过来着?
想不起来了。不过眼前要事是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房间,早日结束这种折磨对方颂愉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方颂愉速速将《洞房流程》翻到第三页,然后朗诵道:
“第三页,新郎掀起新娘的盖头,二人喝交杯酒,双宿双飞。”
方颂愉两眼一黑,不是精神上的,是物质上的。因为钟斯衍不由分说已经把红盖头盖他头上了,还按住了他的手,说:“别动,你很好看……让我给你揭下来好不好?”
像在玩某种过家家的把戏,而钟斯衍似乎乐此不疲。
方颂愉深吸一口气,暂且忍下钟斯衍的动手动脚:“好,你揭。”
揭开之后,眼前由一片黑暗又复归一片红光,只是在红光里,钟斯衍却笑得格外舒展,仿佛是真的在期待这一刻成真一般。
他看着钟斯衍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那人趁着这样的空隙,把自己的手指嵌入方颂愉的指缝间,如此一来便可以和他十指相扣。
钟斯衍说:“可惜了,只有霞帔而没有凤冠……”
钟斯衍的语气里是真的很可惜的样子,而且非常期待这一幕成真。方颂愉心头一跳,觉得钟斯衍的想象能力太丰富了,他招架不住,于是忙催促:“继续继续,交杯酒就交杯酒。”
酒当然是不可能有酒的,密室里不可以饮食,但有空的酒壶和酒杯,二人假作倒酒之态,然后勾住对方的手臂,把小小的酒盅放到嘴边,一仰头,仿佛真的喝下去了。
钟斯衍迷恋地看着他,声音已经哑了:“小愉,都说了喝了交杯酒就能永结秦晋之好……”
不要,他方颂愉这辈子都不想跟谁永结秦晋之好。于是他打叉道:“第四页,礼成,去衣,行同房礼。”
什么玩意啊这是,怎么还十八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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