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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侯府派人来行刺,扰得公子一夜没睡,白天也没精神。”

宋大夫虽然坐在医馆里,但人来人往,消息灵通,况且文远侯世子受伤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没有多言,示意谢琢把手腕递过来,又让葛武出去把车马安置好。

片刻后,宋大夫询问:“公子思虑过重,想来应该不只是因为昨夜的事吧?”

谢琢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配的毒药很有效,我涂在弩-箭上,潜进我卧房的黑衣人几息就毙命了。”

宋大夫笑容得意:“好说好说,我还能配出更厉害的药!”

“嗯,”谢琢又道,“昨晚陆骁也来了。”

“陆小侯爷?他看见公子动手杀人了?”

“没有。他以为人是葛武杀的,还以为我会害怕。他不知道,其实就是我动的手。”

宋大夫觉得,但凡不是亲眼看见过谢琢动手,都不会相信,弱不禁风的谢琢是真的能拿起杀人的刀,毕竟世人总是很容易被外表蒙蔽。

要不是这些年来,他守在一边,眼见着谢琢一次又一次地练习弓-弩,日复一日地去学如何既快又准地使用匕首、一击制敌,他也不会相信。

宋大夫发愁:“要不……公子把真实身份告诉陆小侯爷?”

谢琢沉默片刻:“陆家现在每走一步都踩在悬崖边上,和通敌叛国的谢家绑在一起,绝非好事。说不定陛下还要感谢我送上这个致命的把柄。到时候,陆家被冠上与谢家相同的罪名,是人祸,凌北无人能守,则是国祸。”

他倒了点清水在砚台里,缓缓磨着墨,“况且,我若以谢家遗孤的身份站到陆家面前,以两家的情谊、以陆将军和我父亲的情谊,你说陆家是帮还是不帮?”

宋大夫轻轻叹了声气。

他只想着,这十几年来,血海深仇都压在公子一个人身上。若是有一个人能跟他一起,想来也要好上许多。

谢琢静静地磨了整整一砚台的墨,又提起笔,一字一句地替宋大夫抄写医案。

浮动的心绪再次沉静下来。

他不会让陆骁知道的。

他也不会再放任自己依赖、沉溺、上瘾。

陆骁……不该与他一同陷在逼仄阴冷的仇恨里。

陆骁应该是洛京城里打马观花、放浪不羁、眉目飞扬的陆小侯爷。

是逃脱樊笼后,银鞍照白马,铁甲持长戈,率领苍狼骑横扫北狄的少将军。

而这些,想来,都不会与他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用砚台组成的心~谢谢看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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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秋色渐深, 院子里老树落下的枯叶越来越多,常常葛武才扫完,一回头, 又能见一地落叶。他蹲坐在台阶上,注视着满院子的枯叶气闷。

谢琢拿了一卷书出来, 故意找他说话:“不是出去找宋大夫看伤了吗, 有没有听见什么消息?”

葛武稍微有了点精神,聊起听见的传言:“公子, 我听医馆里的人说, 这半月以来,文远侯府后院闹得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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