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寒疾时,状若濒死,陆骁陡然看见了,确实可能会紧张担忧。
他又问起:“翰林院如何?”
葛叔回答:“葛武去告的假,他说盛浩元和寇谦都很忧心,留着他多问了几句您的病情。盛浩元还说,有什么是他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千万不要见外,很是热心。”
谢琢听完,神情无半分波动,甚至在烛光的侧映下,眼底有冷意微现。
“还有呢?”
“葛武还带回了一张请帖,盛浩元给的,说有个品画的文会,原本想当面给公子,但公子告病,便先让葛武带回来了。”葛叔压低声音,“文会就在后日夜里,公子让我们盯着的那个温鸣,也收到了请帖。且他已经去车马行租赁了一架马车,看起来是确定会赴宴。”
谢琢颔首:“嗯,先不用给盛浩元回话,后日下午再让葛武跑一趟。”
另一边,陆骁回到府中,跟早上出门时比,没什么精神。
张召一天没见着人,跟到陆骁身后:“侯爷今日出门好早,我早起练刀时,就听说侯爷已经出门了。”
陆骁斜睨他:“你那也叫早起?”
“……”张召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侯爷明天还出门吗,要不要我跟上?”
陆骁怏怏地:“不能去了,再去谢侍读要怀疑了。”
“不能去?”张召迷惑重复,又猛地反应过来,“谢侍读?侯爷你这一整天都泡在谢侍读那里了?”
“不行?”
张召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问,谢侍读病可好些了?”
陆骁想起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灯下,谢琢背影清瘦,大袖宽袍,反倒衬得腰不及一握:“好些了,但还是很虚弱,要多休养。”
“好些了就行。”张召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是发现了,他家侯爷心里不太高兴,跟吃了炮仗似的,说话都带在一股子火-药味儿。
是因为明天不能去谢侍读那里,所以心情不好?
可这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明明只是去探病,难道还想住谢侍读家不回来了?
陆骁见张召等到现在,已经在打哈欠了,催他:“赶紧去睡你的觉。”
张召确实犯困:“那侯爷你呢?”
陆骁摆摆手:“我有点睡不着,你先去睡,我有事再叫你。”
张召以为,现在又不是在凌北,不会有敌袭,“有事再叫你”只是一句虚话。可他没想到,才睡下没多久,卧房门就被敲响了。
等他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就发现陆骁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跟才回来时没什么区别。他吸了口冷气,勉强打起精神:“侯爷,叫我什么事?”
“徐伯明那个老贼和盛浩元那个小贼,我们的人不是一直在查他们吗,这两天,你仔细把查出来的东西全都整理整理给我。”
听完陆骁的吩咐,张召应了声“是”,又提醒:“不过,侯爷你知道的,我们的势力基本都在凌北,洛京人手少,担心陛下发现生疑,不少暗桩还都不能动,所以能查到的消息肯定不多。”
陆骁眉目沉凝,像是沾了夜里的霜:“我知道。”
张召以为事情吩咐完,他就能回去继续睡了,没想到刚想转身,又被陆骁叫住:“先别走,站着。”
陆骁换了一双黑色蜥皮护腕,袖口尽数扎进去,收紧系带,将头发梳作高马尾,任由两根发带垂在肩头。
他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杆银槍,顺手挽了个槍花,凌厉的槍尖划破冷风,风声赫赫,威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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