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手执钢鞭靠近,在他跟前说。
“陈剑在哪里?”
哨兵盯着瞬间白海青的前襟。刚刚那一鞭子下去,一片血肉模糊,血水已经把衣服浸湿了。
“还不说?”哨兵残忍地笑着,又在伤口上抽了一鞭。这一鞭比刚刚还重,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白海青的冷汗像瓢泼大雨往下落,他嘴唇咬不住了,微微张开,没有血色的唇边渗出了血。
痛得不能呼吸。
哨兵残忍地看了会儿白海青的进气出气,盘算着接下来该怎样的打法,才能撬开他的嘴。
他拉住白海青的衣襟,左右扯着,正要直接把上衣撕烂——
就听审讯室的门嘭地打开。顾山的精神力如同一柄尖枪冲了进来,直指他的咽喉。
哨兵瞬间后退,摔在地上。
他半跪着:“总、总司令。”
顾山看着白海青的遍体鳞伤,眼睛里迸发出滔天愤怒。
“滚。”
第51章 -爱是缄默
“Doubt thou the stars are fire; Doubt that the sun doth move; Doubt truth to be a liar; But never doubt I love. ——Hamlet, Act II, Scene ii”
简陋的病房里,白海青安静地躺着。
他感到眼前似乎有光,然而不敢确定。自从他被顾山囚禁起来,眼前的黑布就没有取下来过。
大概是太想念阳光,都产生幻觉了……白海青想。
他的麻药还没过,脑袋里混沌模糊,什么事都想不清楚。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问:“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白海青攒不出力气睁开眼,听也听不真切,辨别不出。
他拧起眉心。
那个声音继续问道:“陈剑在哪里?”语气非常轻缓,几乎可以说是温柔。
陈剑……
白海青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猛地颤抖。他的眼皮剧烈颤动,嘴唇开合,牙关战栗。
陈剑……
……陈剑……他……
爱人的名字到了嘴边,可是白海青吐不出。他一想到陈剑,心脏抽痛得堪比酷刑。
“陈剑在哪里?”那个声音又问了一遍。
白海青在清醒的边缘挣扎,眼前的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他跟麻药的后劲做斗争,身上伤口疼痛得愈加尖锐。他牙齿咬得死紧,却泄出了一声抽泣。
嘴里出声的那一刹那,白海青彻底醒了过来。
像是刚刚被抢救回来的溺水的人,他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白海青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
他近视,一直都戴眼镜。然而从他被顾山抓起来,他就被蒙上了黑布,口袋里装的眼镜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他现在看什么都看不清。
室内光线并不强烈。光秃秃的四壁,鼻端的消毒水气味告诉他,这是在边区的医院。他胸前的创口被紧紧地裹着绷带,手上还扎着点滴,冰凉的液体缓慢流进静脉。
距离他病床一步的距离,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
虽然很模糊,但白海青还是认了出来——
十年前无比熟稔,十年后又不敢相认的。
顾山。
白海青使劲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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