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每一种痛苦的味道,给点刺激就能痛得他哭出声来。
说到底不过是别人都有家,而他没有。
杜迎站在窗外前,看着远方的泊油路,热浪卷起空气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扭曲,漫长的暑假就要来了,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晚上向炀来找杜迎吃饭被他拒绝了,杜迎没什么胃口更不想说话,他借口自己胃不舒服让向炀自己去吃。向炀走后没多久,杜迎就揣上打火机来到了小区的池塘边抽烟,他蹲在池塘边上心里一阵空落。
繁忙是留给明天的,今天的杜迎什么都不想去想,他侧身弹了弹烟灰不料却落进了水里,惹得池塘里的鲫鱼一拥而上。杜迎突然觉得那些鲫鱼好可怜,生活给你什么你就要受着什么,最好笑的是那些痛苦是你在别人那抢来的,就跟自己一样。
但你若是不去抢,你连受苦的机会都没有,多讽刺啊。
杜迎起身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腿朝超市走去,他买了一个面包又蹲回了原处。杜迎把面包揪成小块扔进水里,他对着那一群听不懂人话的鲫鱼自言自语,“幸福可能来的会晚点,但是只要你们活着,总有一天是会吃到糖的。”
就这样杜迎蹲在池塘边,喂完了整个面包,烟盒里的烟也被他抽完,坐电梯上楼时正好遇见从地下室上来的向坤。
“考完试了?”
“嗯,下午考了最后一门。”
“刚刚吃完饭回来?”
“没有,喂鱼去了。”
向坤摁住了杜迎正准备按电梯的手,“走吧去我那儿,给你烧排骨。”似乎是看出杜迎不太高兴,向坤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问道:“怎么没考好?”杜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向坤见状也没再多问。
客厅里传来排骨的香味,此时杜迎正在揉着大黄肚皮上的毛,向坤从厨房走了出来一把拎起大黄的后颈肉把它放到一边,“去洗手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稍显沉默,向坤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放下筷子对杜迎问道:“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别的事,应该就是复习吧。”杜迎不清楚向坤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始终等不来向坤的下一句话。
又过了一会儿,向坤目光灼灼地看着杜迎,“暑假,跟我回家吧。”杜迎手里拿着的筷子落到了地上,他诧异地看向向坤,“回……回家?”
“对,回家!”向坤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我想带你回家,A市的家,我家的老宅还有你以前住的地方,如果你待腻了我们可以再回来。”
杜迎鼻子一酸,他皱了皱眉把想掉眼泪的冲动憋回去,有多久了,有多久没人跟他说过跟我回家吧。他本以为自己早就没了家,两边都是幸福美满的生活但自己却没处落脚,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说,让自己跟他回家。
他突然想到了刚刚那群五彩斑斓的锦鲤,幸福可能来的会晚点,但是只要你们活着,总有一天是会吃到糖的。而他现在变成了那个有糖吃的小孩,杜迎吸了吸鼻子对向坤说。
“好,我跟你回家。”
小孩没有迷路,也没有被人抛弃,更不是无家可归。他说,他喜欢的那个人呀,拿着蜡烛在黑夜里找他来了,说是要接他回家。
五十五
向炀在C市才待了两天,家里人就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牒,无奈之下他只好拎上行李箱匆匆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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