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与荀尚平等人说溜嘴后,在面对公孙谌时再吐出“十七哥”几个字眼,便不觉得赧然了。是男人叫个兄弟哥们怎么了?!
颜如玉垂下眼,谨慎地封印住之前那些掠耳而过的胡言乱语。
公孙谌淡定地说道:“先前袭击我的人,家中长老已经拿下。不过我好奇他究竟为何要刺杀我,便审问一二罢了。”
好奇这个字眼出现在公孙谌话里就很奇怪。
“他的身份,你……”
颜如玉大病了数日,被褥卷到身上,只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他分明苍白羸弱,面有恹恹病气,唇色却越红,红得仿佛渗血。倦色难免栖息在眉间,连带狭长慵懒的眼眸都低垂下来。正用袖子捂住口,撑不住倦意地盖住了一个将打未打的哈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这哈欠给拦住了。
公孙谌:“我知。”
简单的两字,让颜如玉的动作都僵硬住。
他不期然想起了那日吃醉时,仿佛听到公孙谌说过一句“诅咒”,那时的困顿与下意识的回避让他没有再提起此事,可眼下公孙壶的出现,再加上公孙谌的话,就已经让这件事避无可避。
颜如玉是不希望他知道的。
因为原书中,主角的一切痛苦由此开始。
可他又无法真的拦住公孙谌去知道些什么,以己度人,颜如玉是不愿旁人瞒着自己。
于是他慢吞吞地抠着袖口,“那你,打算怎么对公孙壶?”
他这话,就也是表明他清楚了一切的过往。
公孙谌漆黑的眼眸望着颜如玉,“如玉不希望我杀了他?”他没有问起任何关于如玉是怎么知道公孙壶的话。
这话很平静,可其中森然的杀意却让颜如玉毛骨悚然,他的手指软着勾住了公孙谌的袖子,轻声说道:“你不喜他,想做甚都可以,可唯独杀了他一事……”
就算借刀杀人,都好过自己下手。
“如玉,”公孙谌温柔地看着他,“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颜如玉掐腰,有点疲懒地生气,“有什么不好?这还是你教会我的。”
公孙谌勾唇:“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
颜如玉又困了,他的困劲上来,便使着性子说道:“反正我不愿见你杀他。”哪怕在大佬心中,杀了公孙壶也浑然不惧,可颜如玉却清楚没有所谓惧与不惧,但凡公孙谌动了手,就是重新走回老路。
公孙家不是傻子,公孙壶的出现他们必然会去调查,或许不一定能查到他们的父子关系,可公孙壶的身份却不是隐秘。
只要这点在,公孙谌永远不能安枕无忧。
宽大手掌重新贴在颜如玉的额头,“那便不杀他。”公孙谌轻声说道。
这是颜如玉在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确实太倦了。
仍有想说的话,却还是来不及说。
待公孙谌将颜如玉重新安置好后,才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公孙壶正被无数锁链强行束缚在半空中,越是挣扎,那锁链就更入骨髓。有锁灵链在,就算是再强大的修士都会被禁锢所有的力量,虚弱得跟个凡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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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惨白,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折磨。
可实际上,公孙谌并未对他做什么,所有一切都是锁灵链的效果。它会持续吸收干净修士体内的灵力,任其空荡荡的筋骨干涸无力。
公孙谌慢吞吞地坐下,手中那杯热茶,还是方才那般温度,只是一去一来,便已然不同了。
“咳咳咳咳……”
公孙壶开口便是咳嗽,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几的岁数,可实际上他的年龄已有一百余岁,一百多岁的入魂境修士其实很年轻。
如果不是天底下出了一个公孙谌的话。
公孙壶:“你有了在意之物。”
公孙谌并不搭理他,反而是看着那杯热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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