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理了,侯爵。”他用他能想象到的最冷酷无情的那种语气说道。
“只要口袋里有钱币在叮当响,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称作无礼。”侯爵微笑着说道,此刻他倒是顺顺当当地把手收回去了,坦荡得就好像他刚才没摸过一样,“人们会把这叫做‘真性情’呢。”
“我不这样认为。”塞维恩板着脸回答。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客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了,谢天谢地,他们绝想不到是阿帕特·福劳斯侯爵揩了这位身败名裂的年轻人的油,毕竟还有一批人以为阿帕特之前或多或少倾心于伊丽莎白呢。
阿帕特不可能没注意到那些明显只是在看热闹的目光,不过他依然只保持微笑,并且用非常温和的语气问道:“这样说,你是无辜的喽?”
“现在再谈论这话题没有任何意义,”塞维恩心烦意乱地回答道,他的礼节和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扭头就走,也不允许他冲这个没礼貌的贵族的脸上揍一拳,虽然莫里斯依然在他心里某处叫嚣,诱惑他把铺着白桌布的长桌上的一柄银餐刀捅进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的胸膛里去。总之,他只能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已经被盖棺定论了——不是被最后要审判我们的神灵,而是被还活着的世人。不管我到底有没有干那些事情现在都没有意义,他们既然认为我做了,那么我就只能做了。”
阿帕特听着他说话,然后露出一个温吞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塞维恩感觉加倍熟悉,他肯定之前在那里看见过这样一个笑容。然后,侯爵说:“这样说来,你不相信那位神的存在?”
“我相信神是存在的。”塞维恩咬着牙回答道,他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埃莉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对方告诉他说,神是并不存在的。
“啊,我明白了。”阿帕特懒洋洋地点点头,“你相信神的存在,但是你怨恨祂,不是吗?”
塞维恩对此报以一瞬间的沉默——这近乎像是一种迟疑了——然后他定了定神,才说:“您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认为,有信仰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阿帕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兀自慢吞吞地说,“这样,当一个人落魄潦倒的时候,他不必去想办法如何走出这个困境,他只要去逃避,然后向上帝祈祷——万一仁慈的上帝会把他从这种苦难中救拔出来呢?这不是正是一件美事吗?同样,如果一个人从巅峰跌落到谷底,他也有一个对象可以去抱怨,因为所有的不幸正是这神秘而伟大的对象带来的。”
他注视着塞维恩,那双眼睛就好像一潭深深的黑水。然后他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一挑,那看似是个笑容:“这样,人人都不必为了自己而努力了。你看,阿克索先生,有人躺在贫民窟的阴沟里等死,而有人站在这样美丽的大厦里饮酒,这显然都是命运的安排。”
而塞维恩敏锐地从对方的语调里——或者他的眼神里,人类看不见但是始终萦绕在他四周的某种气场里——感受到了一种真真切切的恶意。这让他毫无缘由地打了个冷战。
他忽然迫切地想要结束这场谈话,因为他意识到对方的言语之间恐怕有某种恶毒的隐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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