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蒋铭刚刚还有点生气的缘故,我打算直接咽下去,哪怕能取悦他一点呢。
但工作太投入,我忘了我还在怀孕。刚刚咽下去,我就突然一阵反胃,挣扎着爬起来,冲进了厕所。草,怎么这也给我掉链子?刚刚把蒋铭哄消停!
我趴在池子里吐得厉害,脑子里却还在想这件事。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水龙头打开了,另一只手搀住了我,是蒋铭。
我吐得愈发厉害,眼前发昏,也顾不上感激他,只一个劲儿的难受,不知过去多久才终于消停。
蒋铭给我接水漱了漱口,又给我擦擦脸,把我扶回床上。我仰面朝着天花板倒气儿,听见蒋铭道:“对不起。明知怀着孩子,还让你……”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这是我愿意的。”
“抱歉。”蒋铭又说了一句。
我脑子还发昏,就没接话。也好,最好这段时间别让我干了,谁没事儿愿意跪那里口。
卧室一时安静,半晌,才又听到蒋铭的声音。
“干这一行,你是自愿的吗?”
31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还不止一遍。
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清晰或模糊的,疼,冷。
怎么着,蒋铭也是老嫖客了,还有劝人从良的坏毛病不成?
我迷迷瞪瞪地乱想,顾着蒋铭还在面前,讥笑硬生生收了两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
“当然是自愿的。”
去他妈的自愿。
这世道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不过是裹挟着你做出选择,还要犯贱,凑过来问你是不是自己选的。
——你看看你这下贱骨头,还想混到这一行里来?你也配吗?
有什么声音在我脑间响起。
是啊,我配吗?
我的视线定在蒋铭脸上。我很少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尤其是在他面前的时候。大概是脑袋吐昏了,人胆子也格外大起来。
我要看清楚。
他眉头略皱,眼睛眯了些,唇微微抿着。他是典型浓眉大眼的相貌,鼻梁很挺,不突出也不显弱气,嘴唇略厚,唇型很好,让人忍不住回想与他接吻的触感。
他不是瓜子脸,脸型略方,但不是呆气木讷的那种,是恰到好处的醇厚正直的弧度。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身上有无关性感的吸引力。是男人和女人都愿意产生好感的类型。宜兄弟宜情人。
我看清楚了。
我早就知道的,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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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当晚我做了噩梦,梦到第二次见蒋铭的情形。
那距离第一次见蒋铭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老金早就进了局子。我是在另一个会所,仍然作为一个鸭,见到他的。
看到他的一瞬,我下意识地扭开了脸。
这是我不想见到的人。
但蒋铭还是注意到了我。一排这么多人,他走到我面前,低头仔细打量我,笑着说:“小朋友长得有点眼熟。”
他的面容放大在眼前,是当年的面容,是今晚在床上看到的面容,是2年前在厕所时相遇看到的面容。
不是我。
你没见过我。
不要记得我。
不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不是,我是被迫的。”
我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老金已经入狱,我却仍然在做这个?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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