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清,脸上就猛地挨了一记重踢,冷不丁将他踩进浑浊的泥坑里,他却不敢反抗,一边吐泥水,一边艰难地出声求饶:“大人,大人饶命......”
“真是个废物!”那人收刀入鞘,依然踩着他的脸,冷冷道,“人在哪里?”
*
大雨持续了一整夜。
响亮的雨声吵得林星辞根本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却噩梦连连。
他梦见自己坐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有父亲,母亲,兄长,顾远山,顾将军远远地坐在角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可紧接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消失,最后,连房间也不见了,只有无边无际的雪原和寒冷包围着他。
巨大的恐惧和孤独如同大石,死死地压在胸口,林星辞有如溺水,在窒息的边缘猛然醒来,已经是一身冷汗。
天还没亮,一片青灰,他的房间也是昏暗的,除了他谁也没有,安静得近乎死寂。
这些年他一个人住在揽星斋,无人打扰,也无人可以依靠,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冷清,可也不知怎么了,同样的冷清在今天,就格外突兀冰冷。
林星辞眼神涣散,出神地盯着被子发呆,独自消化好了梦魇带来的负面情绪,终于起身。
一出门他就看见了大堂外的顾远山,因为昨天的矛盾,他稍稍有些抵抗,垂着眸不去看对方。
顾远山正在修理被风雨吹坏的马车,拿工具的间歇抬头,瞥见楼道里面色冷硬的林星辞,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肯看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顾远山占据主导,一旦连顾远山都开始冷战,林星辞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从吃饭到看马车,再到决定暂停行程,他们都没有过直接的对话。
石棋和卫幽林也看出他们闹矛盾了,说话也都如履薄冰。
数年前,顾远山十六岁,贪玩好奇去了勾栏,回来就被林星辞一顿好揍,顾远山年轻气盛,自认什么也没做根本算不上犯错,更对林星辞的地位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于是无论什么时候他们对上,总是涌动着一股不消停的敌意。
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顾远山不想看见林星辞,可客栈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躲进房间,隔壁也是林星辞的屋子,于是刚刚吃过午饭,顾远山就说要出一趟门。
林星辞看了眼外面的瓢泼大雨,皱紧了眉头。
但石棋怎么劝都劝不住,顾远山已经大步走向门口。
林星辞终于坐不住了:“你要去哪里?”
“跟你有关系吗?”顾远山坐在门槛边上整理鞋子,头也不抬地说。
“......至少我们同行。”
顾远山五指猛地一收,手背绷出可怖青筋,连带着他的语调都变得又狠又慢:“同行?”
不等林星辞纠正措辞,他就冷笑一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林大公子的尊尊教诲我可是牢牢记在心里的。都要散了,你管我做什么?”
林星辞沉默了。
顾远山知道,自己应该起身就走,把这片窒息的空气留给林星辞,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可他做不到,通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林星辞看。
过了一会儿,林星辞终于开了口:“你在生我的气吗?”
他捧着杯子,没有看顾远山,脑袋却是低垂的,看着有点无精打采。
就这么一句像是有点服软的话,顾远山鼻子就开始发酸,压了一夜的委屈止不住的往外冒。
林星辞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凌晨时分的梦魇却再次浮现在脑海,将他的舌头喉咙统统冻住,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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