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悬。
数百名士兵拦在顾凌峫身前,为首的将领道:“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承乾殿。”
顾凌峫盯着说话的人,拳头握得噼啪作响。
这时,殿门突然一开。
顾长胤松松垮垮披着件明黄外袍走了出来,喝道:“大胆,谁让你们对懿王无礼的。”端的是一派兄友弟恭。
士兵们纷纷散开,顾凌峫走上台阶,冷冷说道:“你把他怎样了,放他出来。”
听这紧张的语气,顾长胤砸了砸嘴。他是纵横风月多年,一听就知道他这弟弟对慕盏潇还余情未了,当初肯定是情根深种。
“皇弟这是哪的话?他在里面好好的,从睡醒到沐浴更衣,朕从头到尾都没为难过他。”
这话说得模棱俩可,顾凌峫知道这是在激他,可事关牧潇,他还是气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样?”
二人早已撕破脸皮,但顾长胤圆滑惯了,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很顾及体面,笑着说:“皇弟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四皇子殿下千里迢迢来我西凉议和,朕自然要好好接待他。方才共浴时,朕提过让他出来见你,可他百般不愿,朕也拿他没办法。”
“顾长胤!”顾凌峫一字一顿,如若没有旁人在,他真想把这禽兽的头颅拧下来。
顾长胤毫不畏惧,与之对视。
二人僵持不下。
不觉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磁性的官腔,“微臣参见陛下,懿王殿下。”
听到沈子夜的声音,顾凌峫攥紧的拳稍微松开了一些。
他必须得忍。
他身后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顾长胤抓住他的把柄。
顾长胤绕开顾凌峫,抬了抬袖,“沈爱卿深夜入宫,可是有要事禀告?”
沈子夜起身,语气颇为刻意:“回禀陛下,臣确实有事要奏。今日祭祀动乱,民间损失惨重,被踩伤人数约五百多名,摊位损失上百起,孩童失踪二十几人。”
事态这般严重,顾长胤被噎了一下,“朕已知晓,明日可拟册上奏。今后朕会减轻民间三年赋税,给伤者一些抚恤。”
“至于失踪的人口,那就劳烦沈爱卿了。”
球又被打了回来,沈子夜也气得血脉膨胀,但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恭敬地拱手:“臣领命。”
“无事,那就都退下吧。萧王殿下想必已经洗好,正等着朕呢。”顾长胤转过身,在顾凌峫身边哼笑一声。
殿门再次合上,沈子夜急忙走上台阶,把顾凌峫拽出承乾殿,安抚道:“行了,别上他的当。他就是拿你没办法,才拿慕兄弟逼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以慕兄弟的身手谁能压得住他?你说你都误会他多少次了,这次就相信他。”
顾凌峫忽然顿住脚:“他没有武功。”
从相逢的那晚起,他就察觉到了。武脉堵塞,毫无内力,不然也不会被他肆意玩弄。
沈子夜一愣:“什么?”
“而且,我还对他……用了那个。”
沈子夜一头雾水,追问道:“那个是哪个……”
“冬烮。”
“你……”沈子夜猛然瞳孔睁大,直接往顾凌峫脑门扣上一掌,“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顾凌峫也觉得自己当时疯了,现在人落到了顾长胤手里,不是他不相信牧潇,万一那蛊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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