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雪虽盛,却挡不住街坊四邻围观热闹的心。
这位傅丞相昨日毁约,在约定的下聘之日高高在上一般晾了临王府一整日。
天和城中皆以为,傅丞相今日一早大约便要一封朝奏直启圣上,抗旨拒婚,休弃了那痴缠他多年的娇纵郡主。
却不料今日推开门,瞧见的是这样一副聘财堆溢的情形。
临王府迟迟未有动静。
傅长凛沉着脸第三次叩响朱门时,里头终于有人恹恹地开了门。
老管家不待他宣明来意,便一拱手恭敬道:“傅丞相,还请回罢。”
傅长凛早料到有此情形,一把抵住老管家将要阖上的正门。
习武之人力道极大,老管家一时争不过他,不好轻易开罪这位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丞相爷。
他吹着胡子,勉强恭敬道:“我们小郡主不懂事,您昨日毁约已是给足了她教训,便请高抬贵手,放过她罢。”
傅长凛手中暗自用力,谦和却强势道:“刘叔,昨日事出有因,劳您通传一声,本相与王爷面谈。”
错乱的风雪从门缝中汹涌地灌进来,刀子一般割得人生疼。
老管家与他僵持许久,见这位傅丞相实在来势汹汹,只好松口道:“那您且稍待片刻,老奴这便去通传。”
傅长凛面上一派温和,手上却仍牢牢抵着门。
他身量极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垂垂老矣的管家:“有劳。”
第21章 失去 不肯再披落方寸月光
那日无尽风雪中,傅长凛默然立于临王府高门之下,在邻舍或惊诧或怪异的目光中候了许久。
冬晨的风雪凛冽刺骨,老主簿抬眼瞧了瞧他劲瘦挺拔的背影,悄然叹了口气。
他既做了取舍,便要做好背负任何代价的准备。
暴雪中实在寒意透骨,在老主簿快要立不住时,门内终于有人姗姗来迟。
楚流光开了门,端端正正朝傅长凛作揖道:“傅相,家父邀您往书房一叙。”
他扫一眼傅长凛身后浩浩荡荡直排到街道尽头的聘财,不为所动道:“熙载街乃朝臣入宫必经之路,傅相还是吩咐一声,将那些劳什子挪一挪罢。”
这话委实不客气,听得丞相府里一贯温和宽厚的老主簿都皱了皱眉头。
傅长凛却风轻云淡地化解道:“相府之聘,百官自知退避。”
楚流光仍旧意味深长地笑,一路引他越过府中重重高殿,在某处偏殿的书房中见了临王楚承。
傅大丞相何时受过这样的冷待。
他肉眼可见地沉下脸来,只是仍隐忍着戾气,朝楚承施了一礼:“临王爷。”
楚承一把将他扶住,冷淡道:“本王哪里敢受傅相的礼,不知傅相今日一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傅长凛端坐客座之上,呷了口茶,一派坦荡道:“天子圣谕,媒妁之言。晚辈自然是来下聘的。”
一旁默不作声许久的老主簿眼见他们交锋过几轮,听得傅大丞相如此硬气,便顺势将礼单双手奉上。
临王楚承与傅老太尉傅鹤延总归是几十年披肝沥胆的交情。
老主簿在傅家做事近七十年,效忠过傅家三代人,楚承不好拂了这老先生的面子。
他神色谦和地推却了老主簿奉上的双手,请他将此礼单收好。
接着便话锋直指傅长凛:“陛下谕旨固然不假,可当年的议定的下聘之日,却是昨非今罢。”
“昨日事出有因,”傅长凛不疾不徐地起身,“晚辈只能事急从权,今日特来请罪。”
……
事急从权
老主簿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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