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原本要推拒的话被扼杀在喉间。
傅长凛这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入化,放眼整个天和城,能与之一战者尚且不多。
他在玄天瀑布前将人稳稳当当地放下,才卸了内力,小郡主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来一记手刀。
傅长凛反应极快,瞬间错身躲过她袭来的一掌。
小郡主这身武功乃是傅长凛亲授,与他的路数一般无二。
电光石火之间二人已过了数十个回合。
傅长凛心有顾忌不敢伤了这娇气爱哭的小宝贝疙瘩,而这宝贝疙瘩本人动起手来却全然不遗余力。
傅长凛被她狠戾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最后一掌重重落在心口,震得五脏六腑都荡起微澜。
楚流萤愠怒而凌厉地抬眼望向他:“傅相可知,劫掠皇室该当何罪?”
少女眼底冷冽如冰的怒意教他浑身发冷。
像是漫漫冬夜里沉寂孤孑的月光,不夹杂分毫的赤诚与热意。
傅长凛咽下喉中渐渐弥漫上来的血腥味,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和强大的外表,俯身微凑过来似诱哄一般道:“糯糯,别答应他。”
小郡主淡然拢了拢肩上已渐渐凉却的斗篷,神色矜贵而薄情地后退了一步。
她音色清冷似冬夜里最轻薄如水的月光:“本郡主的事,尚轮不到傅相来置喙。”
曾经温软清透的月亮终归于天上广寒,那副薄情而冷漠的神情,似乎恍然与曾经的他渐渐重合。
小郡主含着盈盈的热泪,恳求他不要赴南亭别苑与季家相邀时,他似乎也曾残忍而薄情地笑道:“郡主不肯说,便少来管我的事。”
一样的南亭别苑,只是如今小郡主与他调换了处境。
原来被无情背弃的感觉是如此钻心蚀骨的疼,她的眼泪那样灼热而凄惨,似乎含着无穷无尽难以言说的哀戚。
倘若那时的傅丞相肯回过头来瞧上一眼,会否因那双如幼兽般凄离无助的眼睛而有片刻的触动。
可惜没有这样的倘若,傅长凛走得干脆而冷漠,小郡主却始终蹙着眉,忧心他肩上因风发作的暗伤。
傅长凛此刻孤身立于冰天雪地之中,后背新添的鞭伤因方才的打斗而撕裂。
小郡主却转身走得决绝,不愿多看一眼。
那身鹅黄色衣裙似乎透着融融暖意,却再也难以照不进他心底。
第25章 冬炭 小郡主赏的,不跌面
这场南亭别苑之宴最终不欢而散。
楚流光吩咐侍卫将贺恭好生送回了贺府, 驾车接了小郡主回来。
临王府的车驾里时刻燃着炭炉,不知比外头暖和上多少倍。
楚流萤抱着手臂凑在炭炉旁,被冻得僵硬的四肢才终于渐渐恢复了些知觉。
天际浓云低垂, 天色中隐隐透着暗沉而渺远的红色。
这场暴雪似乎完全没有结束的预兆。
小郡主抱着车中蓬软暖和的衾被,这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深深地陷进软靠里。
她小口酌着热茶, 浓黑的水眸被氤氲的雾气浅浅掩过:“哥哥, 今日这批人究竟什么来历, 又为谁而来,你可有头绪?”
楚流光眉眼一垂,淡然摇了摇头:“照常理推算, 应是直冲我们而来。只是今日那批人行径古怪,到更像是为杀贺家二公子而来。”
“贺恭一介闲人,在朝中连个一官半职都无……”
楚流萤自衾被间露出一双水盈盈的圆眼,恍然间似乎与儿时别无二致:“倘若是冲我们而来倒尚且说得过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