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瑞那侧挪了挪,空出半个位置。我闻到一阵近乎恶臭的异味,打量了那人几眼,邋遢的穿着,深陷的眼窝,多日没刮的络腮胡,几乎以为他是个流浪汉。
Alice亲切地与他交谈,那人殷勤地感谢我们能载他一程,Alice回道多亏他我们才不至于迷路。
我想暗中提醒Alice少说点,不过已经太晚了。
枪顶在我脑门上,这是我有意识的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其中包括Alice因为惊吓而乱打方向盘导致车身差点撞上树干而引起劫匪恐慌走火的加成。
“钱!你们身上所有的钱!”劫匪歇斯底里地大喊,“别停!继续开!开车!”
我看见Alice手抖得厉害,死死地抠着方向盘,指甲都快要陷进皮套里去,强撑着换挡。
我双手平摊举过头顶,标准的电影里人质被劫持的姿势。彦良和杨千瑞魂不附体地交出皮夹里所有票子,一分不剩,杨千瑞甚至连手表都解下来给他了。
“你!你呢!”劫匪单手把那些东西囫囵塞进胸前的兜,指了指正在驾驶的Alice,又恶狠狠地用枪戳我的脑门,“还有你!”
不经意间,我和Alice从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被劫匪捕捉到,并让他起了疑心,走火入魔扣下扳机。
第22章
子弹从我眼前飞过,穿透两层玻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逝于夜色中。后视镜碎成了一块渣,前挡风玻璃同样被钻出一个小洞,裂纹朝四周蔓延。
Alice猛地一脚踩了刹车,我们在空无一人的车道上骤然刮出刺耳尖锐的声响,紧接着是我和Alice火山爆发的情绪。
“操!你要抢劫就抢劫,一声不响就开枪是想弄死一车人吗!包括你自己吗!蠢货!”
“傻逼!他妈不就是钱吗!不停车我怎么给你掏钱!”
劫匪似乎没预见这样的场面,一时也被唬住了,捡起我和Alice扔他身上的钱,踉踉跄跄地推开车门下车了。
抓准时机,我用力将车门带上,死死扣住,大喊一声:“快开车!”
Alice会意猛踩油门,我们瞬间蹿了出去,后方后知后觉地传来了两声朝天的枪响,Alice将油门踩到了底。
我们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狂飙出好几里,路过亮着的灯的人家也不敢停,就这样一路狂奔,奔到车厢内汽油耗尽。
惊魂未定,没人注意到那两声微弱的提示音“嘀嘀”。
我们在不知道哪儿熄了火,等待路过的车辆救援。
此时,Alice才注意到手臂上被碎茬划出了几小个伤口,彦良也是。杨千瑞的露营包里有简易的包扎用品,给他们依次涂了碘伏,贴上创可贴。
杨千瑞又担心地问我有事吗,我说没有,他硬是掰着我左看右看,把擦破了一点皮的地方也小题大做地包好。
杨千瑞坐在主驾正后方,因为有椅背的遮挡,安然无恙。
我们下车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车路过。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希望,见到我们四个人拦车,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无一例外都加速超了过去,汽车尾气撞进张口还未来得及喊出的“Help”里。
能责怪他们太冷血还是防范意识太强吗?我们这个前车之鉴只能自认倒霉。
杨千瑞打着手电筒,拆开那盒压缩饼干,给每人分了两片。喝的倒是不愁,后备箱有一整箱常备的矿泉水。
解决完口腹之欲,无所事事中我们四个人蹦上了后引擎盖,半躺着看头顶的星星,苦中作乐,分辨起星座。不巧的是,我们四人都对天文没什么研究。
仰望着漫天星空,彦良忽然跑去前座,将他随身携带的木吉他抱了出来,又从裤兜里掏出拨片,坐回我们身侧,扫弦弹唱起来。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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