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言额头满是冷汗,忍受着腹部的绞痛,淡淡道,“我晚上没吃东西。”
两两无言良久,才让席诟恢复了点作为父亲的自觉,将胥言放置在椅子上,才去厨房随意下了点泡面。
“家里只有这个了,你不在家吃,老子就只屯了泡面,你将就一夜。”
柔光打在餐桌上,那热气腾腾的泡面里被打了两个鸡蛋。
眼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如此温馨和谐,胥言才敢边吃面边和席诟讨价还价。
胥言也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直道,“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想和自己的父亲做爱。”
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几乎将父子俩的遮羞布给彻底揭下。
“在此之前,你可从没叫过老子爸爸,一到关键时刻,才想起老子是你爹了?”席诟冷笑。
“我可以答应和你睡一张床上。”
“条件?”
胥言低头将面给搅在一起,“你不能再监视我,”接着又犹豫了会,补充道,“我不舒服。”
“……”
席诟将腿给伸直在餐桌上,轻轻摇晃着椅子。
“你才十七岁,未成年,老子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动你,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来。”
“至于监视…”
席诟想了很久,说:“老子尽量。”
这是一场关于父子之间的谈判,也是几近最后一次,席诟肯和胥言好好说话。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好儿子,在他不监视的情况下,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吧。
……
自那以后,原本支离破碎的父子关系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席诟反锁了放映室,也不再动不动就拿起手机监视胥言;而胥言,则相当配合地和席诟睡在一张床上,承受着席诟动不动的捏捏揉揉,却一直没有真正越界。
直到高二期末,席诟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才终于感受到火冒三丈的滋味。
班主任办公室里环绕着女生微微抽泣的哽咽。
而胥言则站在女生旁边,明眼人稍稍一瞅,就大概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席诟来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他没有看一旁的胥言哪怕一眼,一直好声好气地和班主任担保解释,明明语气十分诚恳,却总令班主任感觉到办公室气氛的骤渐压抑。
“这马上就要高三了,在这关键时候,家长还是要看护好自己的孩子,这种早恋问题影响一生的案例已经屡见不鲜了。”
席诟陪着笑地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班主任带过这么多届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学生被抓到早恋,家长没有一进来就打骂哭泣,反而谦和恭敬的。
只是凭着猛烈的直觉,她总是感觉到一种濒临爆发的压抑,在看似和谐的氛围里不断发酵,几近冲破牢笼,将这和平的假象撕成粉碎。
席诟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直言,“那我就带胥言先回去教育了,不打扰老师的时间。”
转尔,席诟几乎在回首的一瞬间,刚才还洋溢着的笑容秒变阴翳。
在经过胥言身边时,以一种令旁边一直在哽咽的女生都吓得不敢吱声的语气冷道,“你现在最好乖乖地跟上,免得回家以后好受一点。”
胥言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跟着席诟,一路坐上了回家的车。
在回家的路上,两人全程诡异的没有一个人出声。
胥言是不喜欢说话,而席诟就有点反常得厉害。
要是胖子现在坐在车上,就应该比谁都了解,不发一言的席诟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样子,那必是无血不欢。
哪怕是到家了以后,席诟也是平静异常,默默地打开房间空调,走到客厅,最后“砰”的一声——
遥控器被狠狠地砸在了胥言的头上,连电池都被冲击得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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