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迫抬头,右臂一伸,指了一块空旷干裸的空地,给傅以衡无声的指令。
傅以衡见位置不远,正可以用来观察二人,便没有拒绝,走过去等。
原明生心里一喜,扒着车窗看原迫,苍老松弛的手顺着缝隙探了进去。
原迫压着他的手腕向下掰,直到那人露出疼痛的表情后,他才大发慈悲地松手说:“你保佑我?你是死了吗能保佑我?”
“别再来找我,再管我要钱,我就告你。你近几年可一分钱都没给过我。家里一张卡都没有,存折也是空的。我有证据。你今天不走,下次就没这么容易让我收手了。”
看着小孩跟原明生说了什么,那人又恢复为原来的丑陋嘴脸。
傅以衡无奈地笑了笑,赞叹这孩子不加掩饰且赤诚的爱恨。
原迫关上车窗,男人仍旧站在车前,背影弯曲像棵过季的枯黄的葱。
不知为何,一向喜欢在天蒙蒙亮时啼叫的乌鸦竟在这时叫了起来。
天色已晚,路上空无一人,“呜呀呀——”的叫声令原明生缩了缩脖,背影萧瑟孤寂,眼神空到令人发颤。
(五)
助理赶来,递给傅以衡一份文件,钻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把原迫送回家。
傅以衡亲眼看着他儿子坐着车渐行渐远,转身戾气蔓延,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原明生。
原明生跌跌撞撞地追着车,刚跑几步就被傅以衡抓进手里,按在一旁的墙壁上不得动弹。
整整三分钟,原明生一直被傅以衡单手掐着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到开始翻白眼。
傅以衡才松了手,他还不想沾上人命。
赶来的路上他就想着怎么把原迫这个垃圾爹赶走,还为此纠结了许久,怕原明生拿生养之恩要挟孩子。
结果这人目的竟是要把原迫拐走,卖了。
真是个好爹啊。
傅以衡把手里拿着的文件拍到原明生面前,劣迹照片、记录和内容截图一张张地散落在地,原明生低下头看到脚边的那一张照片时,瞳孔放大,身子抖了起来。
“你查我?”原明生捡起照片撕了个粉碎,目光深藏敌意。
他什么也不怕,不怕自己打骂拐卖亲儿子的事被捅出去日后被人戳脊梁骨;不怕原迫今后不会信任他;也不怕儿子没送到手那个老板会让自己在市内交易圈里混不下去。
怕的是借高利贷赌博被公开出去,那些人来找他要钱,并且这件事犯法。
而傅以衡刚好抓住了他的这个把柄。
傅以衡的脸色在暗夜里犹如厉鬼,偏偏声音也深沉醇厚,像是来索命,“逃吧,能逃多远逃多远,我来之前已经报警了,估计没几分钟警察就来了,不好意思。”
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录音,傅以衡毫不犹豫地按了保存,转发给警队的人,而后他凑近原明生耳边幽幽道:“看在原迫的面子上我不想动你,可你非要凑上来啊。原明生,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欺负了我的人总得有些苦头给你吃吧。我可从不亏待任何一个人,前提是,别动原迫。”
这些证据,傅以衡在收养原迫的时候就已经着手搜查,初衷是为了了解原迫从小的生活环境,以及养大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以为原迫说的那些就已经足够恶劣,没想到原明生还真的给他送了个不错的‘惊喜’。
或许,他不来找原迫这些证据就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傅以衡还会惦念着原明生给了原迫一个正常的童年而放过他。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原明生听到这些险些发了狂,惊恐的看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现在叫警察走,我答应你再也不来找原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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