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轻淡地回驳,“分明是徐四姑娘先招惹我家祯儿妹妹的。”
徐家大郎塞然无声,偏头看向同窗温雅含笑的侧脸,竟恍惚地生出一种身边之人被谁暗中掉包了的错觉。
不对,不对。
靖国公府的小世子不该是这副模样。
虽说他平日里瞧起来温文可亲、逍遥散漫,总能够回应以人最恰到好处的情绪;但一旦试图再进一步,就会发觉,此人乃是个无底深潭。
不论是雨、是风、还是辉光,投入这方寒潭中,都不会惊起半丝波澜。
常人之喜无法令他欣悦,常人之哀亦无法令他悲伤。
可这方深潭……它今日居然有了涟漪!
徐大倒抽一口冷气,来回转了好几个眼色,才终于平复下心境。他忍不住道:“这陆侍郎的千金独女,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隋小世子笑了笑,并未回应。也不知究竟是认了、还是没认这番话。
只见他抬手一挥、算作道别,连眼神都没分出去一星儿,便已提步迈下台阶。
初春醺醉的日色下,绀青与鹅黄相遇于石梯半腰。
少年人蹲身与小姑娘平视,唇角梨涡微漾。
这是个三月的暖晴天。
12. 惊懒第一 隋意,你捉弄我
显敬寺山脚北,一处僻静的官道上。
时值仲夏,浓密的林荫中,蝉鸣声聒噪得近乎刺耳。天地宛如一屉巨大的蒸笼,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燥热。
华美富丽的马车辘辘地从寺庙的方向驶来。
车厢两侧,还跟有一队持刀带棍、训练有素的劲装护卫。
忽有微风刮过,搔起绿叶沙沙作响。
护卫中,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警惕地四顾,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密林,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这举动倒是引起了领队男人的不满:
“跟紧跟紧,别落下了。这地方,除了林子就是林子,瞧你这巴望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天香楼的行首过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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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呀,老大。”青年摸着刀柄,追上来,“你不觉得蝉叫的声音比先前要小了一点吗?”
“嗯?没有啊。这些玩意儿不一直叽叽呱呱,吵得人脑壳疼么?”
“可是,老大……”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别草木皆兵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盛,刚来府里怎么着都想露一把身手。”
领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但你别忘了,我们护送的可是曹家的人。这放眼赵京城里,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招惹曹家?一般人远远见了这马车都要绕道的。”
浓眉大眼欲言又止,抓抓头,最后还是没再说话。
就这样前行了不过少时,两边茂密的树林中,陡然冲出来许多道黑衣蒙面的人影!
这些黑衣人气息隐匿得极好,而且身轻如燕,冷不丁一下子冒出来,还令得曹家车队懵了一瞬。
“刺客!有刺客!”
“大家护住马车!保护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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