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从善如流,玉似的长指旋了旋箭端,几乎是没有停顿,箭矢便被干净利落地掷了出去。
“唰。”
只闻一阵轻微的擦壶声。那蓝尾箭矢竟就竖直地落入了壶耳中心,以至于箭头都没有碰到壶身、亦或是落地。
“带韧,十五筹。”
隋小世子道。
还剩两把,可怎么才能将十筹从小世子手里赢回来呀?
陆宜祯愈思索愈觉得机会微乎其微,不由面浮沮丧。
不过很快,她便打起了精神,仰头同少年道:“这局不算,再来一次。”
小世子挑眉望她:“祯儿妹妹想耍赖?”
“我,我就是想,再比一次。”
小姑娘轻轻揪住小世子的袖摆,晃了晃。
“意哥哥……”
隋意垂眸瞧向攥捻着自个儿中明色袖口的白嫩指尖,有点想不通——
从前那样乖巧听话的小姑娘,怎么就被他纵成了眼下这个得寸进尺的赖皮精?
他叹口气:“就一回。”
小姑娘解颜而笑,重重地点头:“意哥哥最好啦。”
两人张罗打鼓地投着第二轮壶时,忽然有女使疾步闯进了小院。
“姑娘!”
女使神色惶急,连礼都来不及行完,便匆匆道:“出事了,小厮回来通传说,主君在钟楼遭到了刺客袭击!”
“咣”。
红羽箭矢从指间滑落坠地。
陆宜祯的心也一瞬间同手中箭矢一般,坠到了谷底。
她头脑空白,后背泛凉,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将将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爹爹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
女使担忧道:“小厮说,他事发前被主君遣去尚书省拿公文,回到街上时,钟楼整个已被禁军包围得水泄不通了,根本没法进去。无奈之下,他就只能向周边人群打听了情况,先赶回来报个信儿。”
“我阿娘呢?”
“夫人急得很,听闻此事后,马上就叫小厮准备马车去了,还命我来唤姑娘立刻到前厅去。”
“好,我这就过去。”陆宜祯说着,侧首望向静立一旁的少年,“意哥哥,你……”
小世子回望她,凝眸瞧了几息,开口道:“我与祯儿妹妹一起。”
“嗯!”
17. 惊懒第六 敢问兄台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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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马车中。
陆姜氏神情分外焦急,膝上的一方锦帕都被手指搅得紧绷。
坐于一边的陆宜祯,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家母亲,幼嫩的脸蛋上溢满了担心。
“伯母不必过分忧心,钟楼离尚书省近的很,周遭禁军巡视比城中其余地方都要严密许多。虽不知那伙刺客是如何避开禁军耳目混进去的,但一定没有充足的行凶时间。并且这么久也不见漏出别的风声,楼中之人的性命应当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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