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张清贵锐利的男子脸庞。而那男子,这时也正眯着眸子,打量着这一船人。
目光稍偏,是手提鸟翅的劲装人影——应当就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捕住了鸟儿。
再偏……
那老公公陆宜祯认得。
是官家身边的内官。
段毓儿被众人死死拖着,越不过去,此刻已然急了。
“你还给我……把段,段小只还给我!就算你生得美,也不能,不能抢别人的鸟儿!”
“……”
满船寂静。
陆宜祯更是心中打鼓不停,曾经听过的酷刑名字在脑中止不住地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她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隋小世子。
假使目光能发出声音,那她一定说的是:
“快救救毓儿姐姐罢。”
隋意的神情从容而沉稳,他甚至还同小姑娘安抚似的笑了笑,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位置。
陆宜祯不明就里。
她看看段毓儿,又看看小世子,一步三回头地朝他走了过去。
心里想的是:意哥哥同官家一起长大,应该知道官家会做什么事、又不会做什么事罢?
终于,滞闷了许久的空气开始流动。
“……美?”
对面画舫里的大赵官家开声说。
这语调并听不出喜怒。
但陆宜祯觉得,前边的一群小公子都快跪下了。
偏生暴风中心的段毓儿酒壮人胆大,居然啧啧摇头把话接了下去:“对呀,美。但是,但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她猛地朝前伸出两根手指头。
“可惜,长,长了两个脑袋!”
陆宜祯心想,果然是醉了。
舫中官家显然也是一致的想法,只哼笑了声“醉鬼”,便吩咐成德海阖上了窗子。
最后还没忘记处置罪魁祸首。
“将这只蠢鸟儿也一并丢出去。”
……
画舫靠岸,陆宜祯扶着软趴趴的段毓儿走下甲板,上了回段家的马车。
她还在嚷嚷着自己的鸟儿。
“好好,鸟儿也一起上来了。”
陆家小姑娘一副大人哄孩子的口吻,托着五彩鹦鹉给马车上的人递过去。
好不容易把醉鬼给哄回家,陆宜祯只觉得自己后背都热出了汗。
回头便见隋意等在不远外的汴水岸边。
“意哥哥不是说那果酒不醉人的吗?”
“我从未见有人喝果酒醉过。”隋意扶了扶额,“下回,我必不会给祯儿妹妹沾果酒了。”
陆宜祯眨了眨眼:“是毓儿姐姐醉的酒,为什么连我也不能喝了?”
“总之还是防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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