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慢吞吞地回到了隋意所在的屋中。
屋里没点灯,漆黑一片。
但今夜有月,淡白的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勉强勾勒出了屋内床榻的轮廓。
隋意不知何时醒了,披着棉被坐在榻上,好像在等人。
见陆宜祯进来,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祯儿妹妹方才去哪里了?”
“我,我想要间空房。但贺娘子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隋意重复一遍:“我们的、关系?”
“就是,就是,她以为我们是……夫妻。”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吗?”
陆宜祯倒抽一口凉气:“我们什么时候是这种关系了?”
“可你我已经定亲。”
“定亲,又,又不是成亲。”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
蓦然,陆宜祯望见、榻上的隋意朝她微微伸出了一只手。
“祯儿妹妹,过来些。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陆宜祯便向他走过去,脱了鞋、上榻,把他露在寒气中的手臂给塞回了被子里。
黑暗中,隋意轻笑了声,忽然张开被子,将她也圈了进去。
“呀。”
也许是因为生病,他身上的温度比平常要高一点,在寒冷的冬夜、把人捂得很舒服。陆小姑娘惊呼了一声,就没再挣扎,乖乖地窝在了他和棉絮的包裹里,鼻尖嗅着他颈间残余的药香,听他用如春水般柔和的语气,说:
“我喜欢祯儿妹妹,除了祯儿妹妹,再也不想要别人。”
“但是我家中情况复杂,担心祯儿妹妹嫁进来会受委屈,所以迟迟没有与陆伯父、陆伯母约定婚期。”
“如今能让祯儿妹妹受委屈的脏东西,都被我清理干净了……”
“所以,回京后,祯儿妹妹就嫁给我,好不好?”
68. 渡若十八 婚期
大约是这番话令人太过柔软安心。
这一夜, 陆宜祯难得地睡了一个安安稳稳的好觉。
翌日起身,隋意的烧也退了。
两人拾掇好,向贺娘子夫妇辞行。
天光曈昽, 晓雾薄风。雄鸡打鸣的声音从村子东头传到西头。
陆宜祯与隋意先是到附近的鱼塘镇雇了辆马车,这才不紧不慢地驶回京。
午时过后,刚一进城, 便听说,段业贪污案已经平反了。
恢复官身的段业在出狱之后, 就入宫向官家告老请辞, 现如今, 恐怕已经得了恩准、从宫里头出来了。
陆小姑娘不由得想道:段宰执一走, 朝堂里的旧派也就没有了主心骨, 看来这场争斗到最后,还是新派更胜一筹。
回到榆林巷。
方下马车, 陆夫人便闻讯赶过来,抱着她好生地哭了一通;陆琮把隋意请到偏厅去, 又好生地道了一番谢。
没过多久,隔壁的隋老太太也领着靖国公登门了, 是来道歉的。
傍晚时刻, 徐宛音又带着段毓儿的问候前来拜访看望。
一直到用过晚膳,陆府里头才彻底清净下来。
一家人围在圆桌边, 说了很久的话。
将近戌时,陆宜祯才被放归了屋中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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