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来他没有动过心,梁成弘说他苦恋已久,可他孟和玉愚笨又迟钝,丝毫没有察觉。
孟和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情情爱爱没有感知的人,可为什么会在一场梦里、对一个现实里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破了戒。
真要算起来,他们也只不过相识了一个夏天。
可只这一个夏天,他们夜夜相对,从幼年到成年,经历过大暑也经历过大寒,尝过许多美食佳肴,还一起并肩游乐在佳园。相处时间的总和已要比旁人多出许多,所经历的事也绝不比其它关系匮乏。
事实上,感情的事最难追溯开始的时间点,更无所谓衡量相识的时间长短,因为爱情降临的时候就是降临了,没有说必须要满足特定的先决条件。
只有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才会将它当成一种精密的计算,要求对方必须拥有某些特质,再乘以足够长的时间,才能超过所需的阈值,最终产生爱情。
孟和玉还没想通这个道理,他开始在思忖自己为什么会动心。
首先就是要罗列那个人的好:他会时刻记得给自己备好零嘴,他外冷心热,会细心处理他的伤口,会叮嘱他穿好衣服……
他当然有很多好,可这些换梁成弘也会做到。
为什么就是那个人独特,孟和玉想不清楚。
心里藏着人,到哪里都心不在焉。上班的时候孟和玉在员工休息室门口遇见杜珊珊,给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问他是不是没休息好:“打两份工太累了吧?又得教学生又得来这开夜。”
孟和玉只是笑笑,说还好,沉了一段,忽然又问:“珊珊是为什么喜欢曹子鑫啊?”
“啊?”杜珊珊一头雾水,“因为他学习好啊,你听我唠叨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他啊?”
“可是学习好的人有很多啊,”孟和玉苦恼,“你还说喜欢他肯吃苦,身材又好,可是这世界人这么多,能满足这些条件的,一定大有人在啊,为什么就非得是他这一个人呢?”
杜珊珊想孟和玉大概是来劝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她喜欢曹子鑫喜欢得太明显,在同事之间已是公开的秘密,曹子鑫至今还装傻扮聋,其实已将态度摆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姑娘还心存侥幸,只要还没到赌局揭晓的时候,就还有一丝希望不能放弃。
时下听了孟和玉的劝,依然还是说:“你说得没错,这世上能满足我择偶条件的大有人在,可是在我的圈子里,我就认识他这一个。更重要的是,喜欢就是喜欢,是他,不是别人。”
这回答跟没有回答一样,孟和玉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只祝福了她一句,没有再问下去。
情窦初开总是伴随着满心的疑虑,毕竟这种感情太陌生了。
陌生,就不知该如何处理,炙烫地拿在手里,左右为难。
憋着不是,挑明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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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和玉跟曹子鑫熟络了,也知道了一点他的家世背景。
他是十八线小县城长大的孩子,在教学资源贫瘠的情况下,依然独自杀出一条血路,抢到了海大生工的名额,实属不容易。
他这样看重考试,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的计划是在大一的第一场考试里就展露锋芒,方便他向大学争取一些做科研的机会,装饰好自己的履历表。
这次备考他备得很认真,甚至直接请了两个周末的假,但在记起孟和玉的生日以后,他还是私信问孟和玉要不要一起吃个生日饭。
孟和玉:你不是要复习吗?
曹子鑫:在海大附近吃,你也知道,我们这有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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