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琉小心地把河灯放在水面上,用手轻轻推了一下。
“我知道的。”她怯生生地咬着唇,“西洲的花神节也有类似的习俗。”
慕容琅几乎是下意识地嗤笑出声:“想不到好战嗜杀的西洲子民,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啊。”
“你……你说什么?”宗琉一下子站了起来,“西洲才不是什么嗜杀之族!”
慕容琅挑眉睨她一眼,“怎么?西洲整日派兵骚扰我大楚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此残暴之举,还说不是嗜杀之族?”
“你胡说!”宗琉急着分辩,素白的小脸都涨出了几分红,“做下这等恶行的明明是你们大楚!分明是你们大楚惦记上了西洲的宝物,派铁骑压境,扰得西洲子民夜夜不得安睡。”
慕容琅只觉可笑,“你是西洲神女,自然要替你们西洲人狡辩了。”
他自十岁起便跟着楚安帝学着治国理政。父皇自小便教导他,西洲人残暴嗜杀,残害无数大楚子民。他那时便在心中暗暗立誓——
他日若能做得国君,必定倾尽大楚之力,荡平西洲,永绝祸患。
宗琉红着眼睛,声音是颤的,亦是坚定的:“殿下是大楚太子,自然是向着大楚说话了!”
“你……”
慕容琅蹙着眉,看向宗琉的眼神有些讶异。他一直以为这位所谓的神女殿下,胆怯又懦弱,连对他大声说话都不敢。却不想她竟会为了替西洲辩驳,做出这般强硬的姿态。
他张了张口,正要和宗琉细数一番西洲的罪行,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侍卫飞身下马,匆忙跪在他面前禀报:“殿下,有人在梧河下游的笙楼前头发现了冯琪的踪迹!”
冯琪,白羽骑的首领,是慕容琅这些日子一直在费力搜寻的人。冯琪此人行踪极为隐秘,据说先前是做暗哨出身,极难对付。而花灯节的晚上人潮拥挤,他只需混进重重人群之中稍作伪装,便可轻易脱身。
慕容琅立刻吩咐:“马上带人去追,千万别让他混进人堆里头!要抓活的!”
“是!”
慕容琅把买来的河灯一股脑地丢进河里,牵着缰绳翻身上马,“绕小路去笙楼后门,孤就不信抓不到冯琪!”
宗琉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愣愣地看着慕容琅,不安地问:“殿下去哪儿?”
“孤去办件要紧事。”
慕容琅瞥她一眼,本想把她丢在这儿给她点颜色看,但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还是软了心,吩咐一旁的手下:“你带几个人护送她回去。其余的人,跟孤去笙楼。”
*
长街上,出门赏灯的百姓越来越多。
苏嫽牵着容渊的袖子,费力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阿渊,跟紧姐姐。”面具底下的脸沁出些细密的汗珠,她将容渊的衣袖攥的更紧。
“好。”容渊被她牵着,顺着灯火通明的长街,一步步往前走。
晚风顺着面具的缝隙掠过他的脸,掀起一片湿润的凉意。他望着苏嫽牵着他的那只纤纤玉手,犹豫了一会儿,大着胆子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姐姐的手好冷。”
他一点一点地拈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手指扣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给姐姐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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