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逸这辈子再没有比这更难堪的时刻,就像一个精心勾画面容的伶人,只凭借心中那一丝微薄的希冀,便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登上戏台,孰料甫一开口,那个最该欣赏他的人就说”行了,你走吧,我也要走了”。肖彧的眼里,也许自始至终就是一只脸上画着粉墨的猴子。
这样的想象让冯逸觉得自己尤其可笑,躬身一揖到底,低着头匆匆向门外去。
“我照看你,”快到门口的时候,肖彧的声音忽然响起,冯逸脚下一顿,”因为韦师,因为我怜悯你,因为那几封书信,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缘故。”
冯逸心灰意冷,嗯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苍茫夜色中,一轮圆月如盘。
肖彧的话在他脑中不住盘旋,“因为我怜悯你”,这大概是唱词话本里最可笑的故事,将好意怜悯当作暗陈心意。
冯逸擦了擦眼角,拢着衣襟,朝木棋儿房里走。
吱呀一声,身后木门轻响,肖彧他在身后道:”叫你抱条被子去,我的话,转眼又忘?”
冯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哽咽道:“师兄还管我做什么,你没别的意思,我却能会错意。”
万重山岭隐在天际,跨过几万里丝路而来的长风在这小小的院落中徘徊,星辰被吹拂地黯然失色。
肖彧终于说:”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冯逸一怔,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
“我的话,自然算数。”肖彧淡淡道,”但若只是感念平日里的照顾,那就大可不必。”
那种当头一棒的感觉再次袭来,冯逸忽然明白过来,冲上前语无伦次道:“当、当然不止!我是真的……说不清了!师兄你要信我!我上县学时就仰慕你,后来终于在韦家见到你!再到原州,你对我那么好!啊!也不单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我真的……”
冯逸急得要死,偏偏又说不清,心一横,竖起三个指头,正要指天跺地的发誓,却又被肖彧忽然摁住。
冯逸心急火燎道:”师兄我是真心的……”
“好好好,”肖彧哭笑不得,”进屋说。”
进屋的几步路,冯逸直接走成了七步诗的架势,脑子如隙驹石火般地转,几套说辞接连闪过,在肖彧于面前站定的刹那,冯逸突然想到,既然他也对我有意,不如、不如就……反正也说不清楚……
肖彧正说:“别急,你先……”却被忽然扑进怀里的身体带地连退几步,背部抵上墙壁的一瞬,两片柔软的唇瓣贴过来,在嘴角落下一个热情的恶狠狠的亲吻。
冯逸望着他说:”肖郎,我是真心的。”
肖彧的表情还有些僵硬,大抵没料到会有这么大胆的行径。
冯逸想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