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段林的话中看出路宬的意识还在，只是被压制或在沉睡。
〖安克斯。〗
〖嗯？〗
〖什么想法？〗
〖还记得我跟你打的赌吗？〗安克斯的鱼尾在水里轻轻摆动，上半身露在空气中。〖我赌段林和路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说到这个，你也不能算赢。这俩还有亲缘关系呢。〗塔西尔不满道。
〖我要能猜到这一层还能待在这？〗安克斯伸手揉了揉塔西尔的发丝，〖段林说的总归还是有实话。你觉得路宬什么时候拥有的自我意识？〗
〖你是说他陷入沉睡那段时日可能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只是一副空壳？〗塔西尔诧异道。
〖路宬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提示？〗
〖我不知道……〗塔西尔皱眉，视线落在自己还没摘除的胸牌上。
段郁文的身份象征。
塔西尔拿着这个小卡片，翻来覆去，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记得之前他对我说，让我带好，别掉了，补起来麻烦。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补办这种东西是分分钟的事，何来麻烦一说。除非他指的不是这件事。〗塔西尔陷入思考，语速很快，安克斯并不准备打断他。〖他如果没被清除记忆，或了解当年那件事，很可能是在提醒我——〗
〖我本来的的身份是塔西尔，却带着段郁文的壳。〗
就和路宬一样，表里不一，名字和身份不符。
他在暗示这一点。
麻烦的是占据他身体的，属于段林的意识。
他还说了什么？
——您牌子落我那了。
如果不是被捡到……
那路宬的意思会不会是，您的心脏在我这里。
我还给您。
塔西尔揉了几下太阳穴，第一次体会心情复杂，〖安克斯，你别说，他似乎真的从一开始就在暗示我，引导我。〗
〖怀疑人生了？〗安克斯乐道，〖真如你解析出的这样，那就比较好办了。不过还不够，别的信息还有吗？〗
塔西尔用食指无意识叩击着玻璃面，道，〖其实很多了。〗
路宬之所以醒来，是因为和自己换了心脏。
如同装上了有力的发动机，使这具身体得以正常运行。
问题又回到先前。那么路宬的自我意识产生的时间就很重要了。
〖徐珊珊接触到的应该是路宬本人。〗塔西尔回忆徐珊珊之前的反应，在心里默默推算时间。
〖你准备救他。〗安克斯看着他，笃定道。
〖嗯？不应该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救。〗安克斯弯着眉眼，语气颇为自豪。
〖别打岔。〗塔西尔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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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思路想。我们确定路宬意识产生的时间是为了知晓真正让路宬诞生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那副躯体，便只剩下了……〗
〖我的心脏。〗
*
他周身沉浮在水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距离。
到处都是空空荡荡。
他头一次生出这种感觉。
既是新奇又倍感孤独恐惧。
他尝试控制这具躯体，但唯一能感觉的只有滚烫跳动着的心脏，其他器官就仿佛不属于他，就像一个并不契合的容器，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
意识如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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